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黃思雋

明明是連續第2場6比0的場面，愣是踢成了系統局，還險些給自己加30分鐘訓練量，好在點球宴客的凱恩壓哨完成了自我救贖，拜仁周三晚在德國杯首輪最后一場比賽客場3比2險勝德丙球隊韋恩-威斯巴登。隨著斯圖加特和拜仁都驚險晉級，本賽季德國杯首輪追平了只有3支較低級別球隊爆冷淘汰較高級別球隊的歷史最低紀錄。

迪亞斯“薩內附體”

自2020年第20次捧起德國杯之后，拜仁已經連續5年無緣進軍柏林決賽：2020/21賽季第二輪互射點球被德乙荷爾斯泰因基爾爆冷淘汰；2021/22賽季第二輪客場0比5慘遭門興格拉德巴赫屠殺；2022/23賽季好不容易打到1/4決賽，結果圖赫爾“出手不凡”，竟在主場被弗賴堡2比1補時絕殺逆轉，拉開了換帥后三線崩盤的帷幕；2023/24賽季圖赫爾再次率隊刷新下限，第二輪就在客場被德丙薩爾布呂肯2比1淘汰；上賽季則因諾伊爾早早染紅導致10打11，在1/8決賽主場0比1憾負勒沃庫森。

孔帕尼很清楚德國杯的重要性，但還是輪換了多達6人。

有了過去5年的鋪墊，曾經對于拜仁而言只是錦上添花的德國杯變得愈發重要。尤其是對于上賽季帶隊奪回德甲卻沒有得到應有認可的孔帕尼，本賽季拿下國內雙冠王（如果算上已經到手的超級杯，則應該算是國內三冠）將有助于他鞏固自己的帥位和提高聲望，而一旦再次錯失這座獎杯，甚至在6年內第3次被低級別球隊淘汰出局，那么批評和嘲諷必將鋪天蓋地。賽前孔帕尼在新聞發布會上就說：“現在的渴望確實很強烈。但我上賽季也感受到了這一點。球迷熱情高漲，這并不只是一場普通的比賽。如今渴望更加強烈了，因為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沒想到，僅僅第一輪，過去兩個周末還春風得意的孔帕尼就險遭滑鐵盧。客觀地說，拜仁這場球踢得沒有太大問題，場面基本延續了上周五晚德甲揭幕戰的強勢，進攻端盡管用17歲的小將卡爾輪換格納布里踢10號位，但運轉依舊流暢，令對手防不勝防。開場僅僅11秒，凱恩就漂亮地卸下二號門將烏爾比希的后場長傳，然后迅速斜傳給路易斯·迪亞斯，哥倫比亞前鋒順勢過掉最后一名后衛，直插禁區左肋面對門將施特里策爾，但左腳勁射角度太正被擋住。

這一攻一防，為這場強弱懸殊的較量奠定了基調。按照OPTA的統計，拜仁射門22次，其中迪亞斯一人就完成了7次，結果表現活躍的德甲今夏標王如同“薩內附體”，一再糟蹋必進球機會。而出自漢堡青訓的施特里策爾則如有神助，完成多達10次成功撲救，包括了第76分鐘時面對凱恩點球的3連撲。

迪亞斯剛一開場一對一射門就被施特里策爾奮力化解。

面對萊比錫RB時，拜仁在預期進球僅為1.76的情況下就攻入6球，上半場就奠定了3球優勢，但本場刷出高達3.87的預期進球（也是得益于獲得了2個點球），卻一直無法拉開差距，甚至在下半場開局終于由奧利塞打進第2球后，卻被韋恩-威斯巴登在下半場中段僅僅6分鐘內就突然扳平。體育主管弗羅因德表示：“我們本該4比0或5比0領先。然后我們兩次不留神，速度稍微慢了一點，就讓對手獲得了射門機會，而你也很清楚，在這種比賽中會發生些什么。”

大輪換險些搞砸

所謂“這種比賽”，并不是特指杯賽中面對低級別球隊。對于拜仁來說，在德甲甚至歐冠的聯賽階段也會經常遇到這種半場攻防局面，一旦久攻不下或遲遲無法拉開比分差距，稍不留神就會被偷襲，甚至是連續偷襲，上賽季客場0比3慘敗給費耶諾德，或者客場被法蘭克福絕平3比3等比賽就是這樣發生的。說白了，這就是孔帕尼這種高壓踢法必然的副作用。

只有全體球員在90分鐘加補時一直全神貫注，才能最大限度地抑制這種副作用。賽季首秀就丟了兩個幾乎無法撲救的球，烏爾比希表示：“我不會指責任何一個人。這不是球員的個體失誤。每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可以做得更好。我們會在接下來幾天分析并得出正確結論，以免在對奧格斯堡時再度發生。”

法提赫·卡亞的單刀射門令烏爾比希無能為力，韋恩-威斯巴登第70分鐘扳平2比2。

本場不僅出現了那么幾分鐘的走神，而且中后場輪換力度很大，只有基米希和若納唐·塔這兩位主力繼續首發，一對邊后衛變成了經常顧頭不顧腚的格雷羅和博埃，塔的中衛搭檔變成金玟哉，烏爾比希和戴著保護面具的帕夫洛維奇則輪換了諾伊爾和戈雷茨卡——盡管丟第2球時，戈雷茨卡已經換下了帕夫洛。假如最后真的爆冷出局了，多達6人的輪換必定會遭到輿論討伐。《踢球者》雜志就批評孔帕尼的輪換實驗“毫無成效”，“因為這種人員實驗通常不受拜仁管理層待見——尤其是在淘汰賽中。”

然而，以目前如此單薄的陣容，孔帕尼假如連面對德丙球隊時都不給替補（尤其是年輕球員）足夠機會，那么隨著賽季深入，他恐怕就更難輪換，而主力陣容的威力很快就會因為疲勞和傷病過早和過度消耗掉。輪換這個在足球里最“玄學”的話題之一，永遠都沒有標準答案。有球迷就覺得，拜仁踢得如此費勁才晉級，比他們揭幕戰贏得過分輕松更有利于提醒高層在關窗前繼續引援。要是連續踢出兩場6比0，甚至用大半套替補陣容也能摧枯拉朽，拜仁豈不是“最已陣”？

凱恩再次射失第二個點球

正如孔帕尼所說的那樣，拜仁“就內容而言并不差”。而且在喪失兩球優勢之后，拜仁也并沒有驚慌失措或者心急如焚，而是繼續按照自己習慣的節奏積極尋求重新將比分超出。基米希就說：“我拿這場比賽跟諸如輸給薩爾布呂肯的比賽相比，那時候我們失去了頭腦，太想進球了。而我們今天也想進球，但我們保持了冷靜。這是不同之處。”尤其是當凱恩射失自己創造出來的點球之后，拜仁依舊在迫切想要進球和頭腦冷靜之間保持了較好的平衡，沒有再給對手任何可乘之機，并最終在補時第4分鐘時由替補出場的斯塔尼希奇從左路起球，助攻凱恩以泰山壓頂之勢完成絕殺。

凱恩第16分鐘點球首開紀錄，但第76分鐘則點球加補射都被撲出。

新賽季的3場比賽，凱恩已經斬獲6球，但算上對老東家熱刺的熱身賽，他已經兩次射失點球，而這是在他效力拜仁前兩年里從未發生過的意外。與熱刺一戰過后，凱恩曾表示“很慶幸這發生在季前賽當中”。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第一次在代表拜仁的正式比賽中12碼失手。算上本場首開紀錄的點球，凱恩已在正式比賽中為拜仁連續命中了22個點球，其中德甲14罰全中。上賽季，他成為德甲25年以來第一位單賽季打進9個點球的球員，上一位是1999/2000賽季效力勒沃庫森的“點球門神”布特。而在德甲歷史上，只有1980/81賽季的拜仁中場指揮官布賴特納點球得分更多，足足進了10球。

如果從2022年世界杯1/4決賽對法國射失的第2個點球算起，英格蘭隊長連續命中了31個正式比賽點球——如今再次失手，恰恰又是比賽中的第2個點球。凱恩就說：“門將的撲救非常精彩。此外，一場比賽內兩次主罰點球也會有點棘手。但當然了，我也想要罰進，只是打得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值得慶幸的是，這兩場失點的比賽結果截然不同，否則這個鍋他是背定了。凱恩上一次在俱樂部正式比賽中點球宴客，是在2022年10月12日代表熱刺主場迎戰法蘭克福的歐冠小組賽。當時他在比賽進入到補時階段時面對特拉普一腳打飛，但同樣不影響球隊3比2獲勝。

凱恩在補時第4分鐘以泰山壓頂之勢頭球絕殺。

對于這場一波三折的杯賽，凱恩表示：“這是一場在杯賽中時有發生的瘋狂比賽。我們完全控制了比賽，上半場就該兩三球領先了。我們在下半場有一些絕佳機會去決定比賽。他們沒有放棄，并且知道一個進球就可以改變走勢。然后我們在最后15分鐘展現了個性和保持了冷靜。幸運的是，我們最后取得了進球。我們知道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孔帕尼則說：“表現并不完美，但我們晉級了，這是最重要的事情。”

除了凱恩，奧利塞最近兩場也打進了3球。新賽季的前3場比賽，拜仁的11個進球里只有2個沒有凱恩和奧利塞的直接參與。不過，這并不是說其他進攻球員（尤其是迪亞斯）不行，只是射門的感覺和運氣稍欠。包括本場輪換格納布里踢10號位的新星卡爾，其實與幾位老大哥的配合也相當流暢。奧利塞的進球，正是源于卡爾堅決和快速的中路突破。

第一次首發的卡爾敢于展現自己在突破上的特長。

對于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首發的卡爾，孔帕尼表示：“頭10分鐘里，他丟了3次、4次、5次球，也許是有些緊張吧。然后他更好地適應了比賽。下半場是他的最佳階段。在我看來，他目前不會做錯任何事——壓力和期望并不是落在他，而是落在有經驗的球員身上。年輕球員盡管展現自己的本事，展現可以幫助我們做些什么，現在或者是未來。‘倫尼’目前就是憑借自己的天賦和努力這樣做的。不要給他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