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薛珺鐸

用最洪亮的口號，招致最痛徹心扉的打臉。在給球迷帶來落差感這件事上，本賽季的切爾西還真沒掉過鏈子。周四不出意外，大幅輪換下仍力克尤爾加登后，藍軍社媒發出海報：讓我們全都狠狠拿下吧！（To Win It All！）2天后，在聯賽稱霸許久的女足隊又再度衛冕，給男同袍們造勢。遠征泰恩河畔，怎么看藍軍都已經享有勢在必得的條件。

對陣利物浦賽前，馬雷斯卡對于聯賽的態度是，每場比賽都要當做“人生中最后一場比賽來踢”。可惜的是，觀眾并沒有從他的戰術部署中，看出與他言論相配的態度。

憑借超群的球隊儲備，他還能邁入歐協杯的最后一關，這是名義上的決賽，可擁躉們早就心猿意馬；而單純憑借慣性和取巧，藍軍是斷沒有機會在實質上的決賽——歐冠資格的角逐里笑到最后的。之于切爾西，圣詹姆斯公園仍是那座牢不可破的壁壘，足足3年半無法取勝的事實，今晚后還將延續。

失勢的中場與戰術錯位

沒有喬靈頓保駕護航，隊長特里皮爾和重要的戰術棋子威洛克同樣礙于傷病作壁上觀；博特曼則剛剛痊愈，距離上次他在英超亮相，足足四個月有余。所以在陣容齊整度上遠不如對手的前提下，還能贏得讓藍軍心悅誠服，埃迪·豪的秘訣是什么？沒有隨波逐流、按常理出牌，而是靈活變通。

也許當喜鵲的首發名單出爐時，大眾會有些疑惑，以至于不知道該把某些球員放置在什么職能上，三中衛體系似乎是唯一的解釋。如此，陌生感便說得通了：上次在本季祭出同一套解法，還是英聯杯半決賽淘汰阿森納。

彼時，埃迪·豪是在人員選擇受困下，將其作為權宜之計，還受到了一片“思路太保守丑陋”的罵聲。足球世界就是這么奇妙，出發點和立意不同，對同種戰術的解讀也會有所差異。當三中衛被用作遏制馬雷斯卡體系的方案后，收獲三分所帶來的風評便同先前有天壤之別。

實話實說，這就是戰術層面上的完勝。杰克遜善于迂回掩護？那便用三名足尺寸中衛徹底扼殺藍軍的立體反擊——縱觀上半時，切爾西的長傳成功率不足40%，空中對抗效率更是直逼三成，馬雷斯卡因為快速轉換從利物浦身上嘗到甜頭，因而選擇延續，又在此刻顯得太過僵化。

而凱塞多客串右后衛內收的策略，也從先前的奇招成了昏招。誠然，這種部署足以優化現有陣容的利用率，何況厄瓜多爾人冠絕聯賽的防守效率（對手每1000次觸球中自身攔截、搶斷、奪回球權數均位居聯賽前五），也佐證他能夠勝任這種奇異的職能。

但當戈登和利夫拉門托輪番沖擊、巴恩斯也不時換位騷擾下，就要另當別論了。凱塞多位置感的缺失被無限放大，還是在開局僅僅2分鐘的情形下。戈登沿著邊線疾馳，眼看就要闖入禁區，藍軍中場好不容易奪回球權，倉促的傳球又被對手截斷。吉馬良斯迅速轉移向左路弱側，墨菲的傳中繞開了小查洛巴，而當托納利拍馬趕到笑納大禮時，凱塞多仍未出現在自己的防區。

先前5次使用凱塞多客串邊衛，藍軍都沒嘗到敗績，想必這賦予了馬雷斯卡繼續貫徹同樣套路的信心，可見意大利人依舊陷入了以我為主、想當然的桎梏。紐卡斯爾的戰術思路得到了良好貫徹，而自己一以貫之的傳控思想卻被早早埋沒在了身著黑白條紋衫的人潮中。

比賽行至半小時，被迫需要克制前插欲望的庫庫雷利亞持球將近8秒，卻仍沒法做出抉擇：藍軍確實形成了規整的3-2-4-1陣形——5個出球點并不算少，但每一名后場隊友，都“享受”到了人盯人待遇，球權不得不以長傳的方式送還給喜鵲。

天空體育彼時恰巧放出數據對比：32%的控球率，還未用射門危及到對手城池。每個冰冷的數字都在狠狠刺痛著馬雷斯卡的神經。

代價最昂貴的紅牌

場上舉步維艱，藍軍隊員有著太多理由需要宣泄情緒，但他們的發泄方式卻只有一種：未經大腦思考的刻意犯規。巴恩斯在對腳時被小查洛巴放倒，利夫拉門托同樣在危險區域持球時，被恩佐徑直推翻，主裁布魯克斯都未作表率。原來......他是在等待藍軍眾將憤怒積蓄后的最終爆發。

如往常一樣，桑切斯的長傳毫無準頭可言，杰克遜本來無需陷入爭端，卻還是將“魔爪”伸向了對手。對博特曼的惡意肘擊，顯然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暴力動作，布魯克斯在經過VAR核查后，選擇處以極刑。賽前，沃爾科特還透過媒體給出后輩建議，通過改進停球習慣來幫助球隊，現在看來，塞內加爾人并未把心思放在提升競技水平的正道上。

都說“壞人絞盡腦汁不如蠢人靈機一動”，然而絕大部分球迷在社媒上的態度甚至是：或許需要感謝杰克遜的下場，球隊體系的運轉反倒變得更為流暢。

這的確是個吊詭的現象：中場調整后，遭到了減員的切爾西成了傳接球速率與思路更明確的一方。庫庫雷利亞在左翼的低射遠角，和詹姆斯在近點的頭槌，無不是正統意義上的良機。如果不是藍軍一度掀起的波瀾并未對大局造成影響——吉馬良斯尾聲階段的世界波徹底終結了懸念，上述論調恐怕會得到更多人的肯定。

杰克遜落寞下場時，馬雷斯卡甚至并未抬起正眼，抑或安撫愛徒。原因再明顯不過：這也許會是英超歷史上代價最昂貴的一張紅牌。假如能時隔2年重返歐冠，藍軍球迷的觀賽熱情可想而知，數以千萬計的入圍分成和比賽日收入，都極有可能因為這次犯規化為泡影。

這還并非是唯一的蝴蝶效應。質疑杰克遜是否配得上主力位置的擁躉本來就不在少數，而今晚的染紅恐怕只會加劇外界疑慮，但假如沒有歐冠收入加持，清湖資本又是否愿意斥重金升級鋒線選擇，猶未可知。

還是將目光放回當下吧。賽后馬雷斯卡的發言依舊沒有瑕疵：在10人應戰下所創造出的機會、展現出的精氣神與團結，都讓他自豪。當然，回到訓練場后，他還是需要面對殘酷的現實。

杰克遜已然無緣剩余聯賽，誰將會是魔鬼賽程下扛起進攻大旗的人選？早被證明難堪大用的恩昆庫，稚嫩的吉烏，還是讓內托又雙叒叕充當一次萬金油？這一次，他必須好好抉擇，畢竟在媒體渲染下，歐冠資格早已和他的飯碗掛鉤，切爾西該怎么應對與斯特拉斯堡的所有權問題，都是后話。

文/薛珺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