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尼亞 2比1 AC米蘭（戰報）

體壇周報駐意大利特約記者 沈天浩

沒有穆里尼奧的命，卻得了穆里尼奧的病？

孔塞桑不是穆里尼奧，但“狂人”年過六旬尚能在土耳其發起全面戰爭，讓后輩老鄉心向往之。當年的穆里尼奧在慘敗熱刺后甩出“瑞思拜”名句，今天的孔塞桑在麥克風前一通發泄，大有向前輩致敬之意。

挫敗之怒

“我率隊在歐冠踢了將近100場比賽，贏得了13座獎杯。你們可能會說：‘嗯，在葡萄牙贏得的冠軍……’但我和意大利球隊在歐洲對壘，5次在歐冠，1次在歐聯，幾乎總能率隊過關，唯一的例外是對國米，那一年他們殺進了歐冠決賽。我戰勝過薩里的拉齊奧、皮奧利的米蘭、迪弗朗切斯科的羅馬，還淘汰了尤文圖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不是憑空冒出來的路人，我和我的教練團隊都需要一點尊重。”

繼續充滿憤怒，繼續言辭激烈。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孔塞桑更加脆弱。賽后采訪中，同為拉齊奧名宿的帕羅洛如此分析：“米蘭在場上經常無法保持100%的精神狀態，而且不是輕微下降到90%，而是斷崖下滑到50%。圍繞著這支球隊的一切讓人感到沉重，對于主帥來說，面對這樣的情形也并非易事。”孔塞桑找到了知音，邊聽邊頻頻點頭。顯然，執教這支球隊讓他疲憊不堪，他大概會想念剛剛故去的平托·達科斯塔。在老主席治下的波爾圖，孔塞桑被信任、被保護，能夠拿出最大的熱情和斗志，并將其傳遞給球員們。

孔塞桑抱怨球隊環境不佳，抱怨球員注意力渙散，抱怨判罰總是對己方不利，也抱怨媒體總是揣度自己的前途。“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拿我說事，我也有家人和朋友，他們看到這么多針對我的惡意，這真的不公平。”隱約間，他似乎對球迷都有些幽怨：“球迷們不在乎我是否感到沮喪，也不在乎我是否每天工作10小時，他們在乎的是贏球。只要我還有力量，就會繼續走下去；如果俱樂部認為我沒法繼續干，我也可以接受。”

爭四夢碎？

是的，上任不過兩月的孔塞桑，已經被下課的陰云籠罩。此情此景下，雙方沒興趣、也沒必要繼續攜手。孔塞桑的挫敗感，很容易讓人想到蒂亞戈·莫塔，后者的豪門初體驗高開低走，季末也未必能夠留任，且本賽季整體帶隊給人觀感不佳，但尤文至少還排名第4，有較大的概率獲得下賽季歐冠資格，而AC米蘭已經被斑馬軍團甩開8分。這一次，不再有少賽一場的蒼白借口。

博洛尼亞本來是AC米蘭近年來最喜歡的對手之一。米蘭此前17場對陣博洛尼亞不敗，2009年至今29次交鋒的戰績是20勝8平1負。然而此番做客，米蘭踢得丑陋，攻得隨機，防得狼狽，輸得毫無脾氣。此役過后，意甲20隊終于回到了同場次的狀態。幾個競爭對手都給過大量機會，但事實上米蘭依然落后于拉齊奧、博洛尼亞和佛羅倫薩。賽季初被末世感籠罩的羅馬，現在只差米蘭1分，照此趨勢完成超車并非難事。

孔塞桑在發布會上提到的手下敗將皮奧利，在2019-20賽季意甲復賽后率隊踢出超級表現，算下來正好是12輪聯賽。如今，擺在孔塞桑面前的同樣是12場球，可即使按70分來計算前四分數線，米蘭還需要拿到29個積分（即9勝2平1負）。考慮到關鍵球員的狀態、孔塞桑的戰術困局和全隊的精氣神，紅黑軍團的爭四希望已經相當渺茫。

再度重啟

等到正式無緣歐冠資格的那一刻，清算將會開始，重啟鍵將被按下，夏季的美好構想已經破滅，冬窗的壓哨瘋狂不是答案，白板上寫著密密麻麻的計劃、目標和愿望，也得全部擦掉。一名球員最能代表這支米蘭的迷惑與浮躁：費利克斯。葡萄牙攻擊手身披紅黑衫首秀破門，可隨后狀態逐漸走低，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他和孔塞桑同屬門德斯經紀，米蘭主帥是否出于私心，才讓小老鄉連續首發？

最荒謬的是，孔塞桑和費利克斯都是冬天才來到球隊的，而AC米蘭不同于狼隊、瓦倫西亞等隊，此前并未和門德斯深度綁定，因此完全沒必要、也沒理由被葡萄牙大鱷牽著鼻子走。起初堅信費利克斯，并將其認定為建隊新核的，很可能不只是孔塞桑；現如今，米蘭高層不得不對未來重新作出評估，再談論費利克斯的續租甚至買斷，幾乎顯得不合時宜。

孔塞桑值得商榷的用人選擇，不止于費利克斯。上輪負于都靈賽后，米蘭主帥抱怨球隊“最近12-15個丟球都來自非受迫性失誤”，此番博洛尼亞的反超來自邊線球，小希門尼斯和帕夫洛維奇先后扮演看客，顯然也可歸屬此類。帕夫洛維奇和佳夫搭檔在大多數場次效果不佳，兩人的位置感都欠缺，本場盯人又都出現問題。米蘭的四名中衛，實力差距并不是那么大，但本賽季的兩位葡萄牙主帥，一方面從未真正確立主力中衛搭檔，另一方面如果選定了某一套組合，就好幾場比賽連著用。這不是個好的輪換策略。

即便如此，戰術已經不是這支米蘭的首要問題。孔塞桑掛在嘴邊的“環境”，才是米蘭墮落的根源。在糟糕的環境中，看米蘭踢球、為米蘭效力、執掌米蘭教鞭，都不再是一種享受。管理層又在做什么？伊布剛剛上了意大利《GQ》雜志的3月版封面，主題：《第二章》。真是個很好的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