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王勤伯

在之前的4場比賽中，科莫輸掉了3場，對手分別是AC米蘭、亞特蘭大和博洛尼亞，另外一場則是4比1戰勝烏迪內斯。目前科莫積22分，比降級區高2分，他們的陣容似乎要比身后的5個保級對手都強，但是科莫的問題也很突出，他們在對陣強隊的比賽中總是輸球，而對陣弱旅時，也不總是能夠確保拿下3分。

本賽季能否保級，對于科莫的投資者來說至關重要，只有留在意甲，印尼投資人的一系列計劃才有希望繼續展開，達成目標。科莫當地球迷反倒并不那么焦慮，能夠時隔多年重新在家門口看到意甲，他們的滿足感很高，甚至對主場被亞特蘭大逆轉這樣的結果，也感到可以接受。

巨富入主，科莫告別窮日子

在過去的年代，科莫一直不是意甲的穩定成員。在倫巴第大區，最重要的球隊是米蘭雙雄，然后是亞特蘭大，之后則是布雷西亞，科莫的地位和蒙扎、瓦萊塞、萊科差不多，在漫長的歲月里，能夠留在意乙，就已經是很好的成績。由于觀眾數量不多，球迷群體小，科莫作為足球俱樂部的經營一直很困難，過去十年間，俱樂部破產三次，最近一次是2017年。

2019年，印尼華裔巨富、針記集團老板黃輝聰和黃輝祥以幾乎象征性的價格買下科莫，當時球隊還混跡于第四級別聯賽。不過，黃輝聰和黃輝祥兄弟的到來，立即就引發意大利經濟領域媒體的關注，因為針記集團的實力比投資過國際米蘭的托希爾更強大，這個家族以生產丁香煙起家，如今已建立起多元化商業帝國。按照《福布斯》的估算，他們的財富約為450億美元，在科莫升入意甲后，他們被認為是意大利最富有的俱樂部老板。

不過，黃輝聰和黃輝祥似乎是受到了鼓動，才來投資意甲，他們對足球的興趣并不濃厚，俱樂部的管理權，掌握在他們任命的主席蘇瓦索手中。這位54歲的印尼人多年前曾在印尼管理過一家足球俱樂部，并曾在針記集團負責廣告業務和流媒體平臺。他原來的基地是倫敦，現在仍然在倫敦和意大利之間飛來飛去，如今科莫的很多前英超球員，都是他在倫敦的時候結識的。

蘇瓦索對媒體表示，科莫并非富豪老板的面子工程，他們有更“世俗”的目標：賺錢。

所以，到底要如何賺錢？蘇瓦索這樣描述自己的商業規劃：打造一個足球與旅游相互滋養的生態系統，效仿迪士尼主題公園模式。足球俱樂部是核心，圍繞著俱樂部發展出完整產業鏈。目前科莫俱樂部在多個領域已有成品推出，與阿迪達斯合作的連帽衫和夾克充滿街頭風，印有科莫標志的行李箱在倫敦哈羅德百貨上架。科莫俱樂部未來計劃推出足球訓練營，世界各地的孩子們在假期來科莫訓練的時候，父母可以品酒觀光，或乘坐私人游船游覽科莫湖。

這位印尼人告訴媒體，科莫未來的收入來源里，傳統足球經營收入（比賽日收入和轉播權）僅僅覆蓋部分預算，非足球營收將成為俱樂部實現盈利的關鍵——科莫希望成為一個足球主題的旅游頂級目的地。因此，科莫非常注重打造俱樂部形象，新援亮相時，背景是木制書架與柔和燈光，營造湖畔古老別墅的優雅氛圍。

黃輝聰和黃輝祥接手至今已投入超1.3億歐元，而這僅僅是科莫升入意甲的第一個賽季。蘇瓦索顯得野心勃勃，他認為科莫這個地方太特別了：“你可以投資任何球隊，但不可能擁有這樣毗鄰體育場的湖泊。我們擁有意大利的性感、科莫湖的性感，還有定居于此的喬治·克魯尼（美國影星）。我們是幸運的。”

喬治·克魯尼確實是科莫最近十多年的一大賣點，自從他在科莫湖畔買下別墅，并且在這里和現任太太第一次約會，原本就已經是旅游勝地的科莫湖更加名聲大噪。然而實際上，喬治·克魯尼從未現身科莫主場。倒是休·格蘭特、安德魯·加菲爾德、凱拉·奈特莉等明星紛紛在貴賓席亮相，給俱樂部帶來免費的全球曝光。

旅游足球，行得通嗎？

科莫的陣容當然也是引人注目的地方。主教練是西班牙的世界杯冠軍隊成員法布雷加斯，陣容里佩佩·雷納也是世界杯冠軍隊成員，科莫還有阿根廷新星尼科·帕斯。俱樂部青訓主管是法國的世界杯奪冠功臣瓦拉內，另一位前輩冠軍隊成員亨利則持有俱樂部股份。

作為投資者，印尼人的邏輯是利用足球題材在科莫的旅游業里分一杯羹，或者說分走一塊巨大的蛋糕。然而，科莫市民對這件事并不那么感興趣，因為科莫這座城市規模不大，夏日的餐廳外，到處都是排長隊的游客，中心街道則常年擁堵。科莫市中心已經沒有多少當地人居住，只剩下成片的民宿，傳統店鋪被連鎖店和高端精品店取代，學校已遷至郊區。也就是說，科莫和很多歐洲旅游城市一樣，市中心已經空心化。

此外，科莫的球場位于湖邊，是一個老舊的市政球場，只有一面有擋雨頂棚。目前的看球人數維持在1萬人左右，而印尼人想要建設一座容量8萬人的球場（之前的傳聞是4萬人），現有的球場和市區道路之間，幾乎沒有什么增容的空間，而且如果大多數人駕車來球場，科莫的交通系統根本無法承受。

另一個疑問則是，如果當地只有1萬多人有興趣和意愿去現場看球，剩余部分的觀眾從哪里來？僅憑游客能填滿這么多個座位嗎？蘇瓦索說，“我們要建設世界上第一座旅游優先于足球的球場。”且不說在意大利，新建球場的難度如同登天，即便可以建設，來那么多游客，他們的交通、停車等問題如何解決？

科莫俱樂部在努力增加當地人對球隊的身份認同，例如給當地新生兒贈送俱樂部連體衣，給學生贈送俱樂部筆記本，甚至會有俱樂部指定的酒吧在球隊獲勝時為顧客免單。

按照意大利國內的實際情況，這個計劃在未來有可能面對的最大難題是：如果新球場計劃無法實現，印尼人是否還有愿望和操作空間，繼續自己的旅游足球大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