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李靜宜
拉波爾塔的樂觀天性,在達尼·奧爾莫和保·維克托的注冊鬧劇之中展露無疑。不管是依照西班牙足協還是西甲聯盟的規章制度,注冊“死線”均為去年12月31日23:59,但拉總內閣自成宇宙,認定新年1月3日前仍有生機。巴薩形如故自活在2024年,仿佛舊年仍未結束,日歷顯示的日期實為12月34日。但對拉總、巴薩和西甲而言,即便成功注冊奧爾莫,也并非問題的結束,而是一系列麻煩的開端。
巴薩杠桿爆雷留案底
奧爾莫本人曾對下半賽季繼續身著紅藍戰袍不疑有他,這點從他和女友勞拉·阿夫拉曬出的新年合影中可見一斑。媒體關注奧爾莫注冊進展,多以其指腕代表的慶祝動作作為配圖。奧爾莫和勞拉站在飾有“2025”字樣氣球的窗前,擺出相同動作,面上帶笑,以玩梗作為回應,一派游刃有余。他的松弛狀態與嚴峻處境形成鮮明對比,足見拉總送出的定心丸威力之大。
奧爾莫和巴薩的解約條款盡人皆知:若巴薩無法在冬窗為其注冊,球員可以自由身離隊。但奧爾莫從未動念激活條款,鐵了心要陪巴薩共克時艱。實際奧爾莫的出場執照已在12月31日被吊銷。依據《馬卡》報,倘若奧爾莫注冊失敗且不同巴薩解約,他的國腳資格也將不保。因執照失效,他無法繼續代表西班牙隊出場。
1月3日出版的《世界體育版》在頭版登載奧爾莫與拉波爾塔舉著大拇指點贊的合影,標題“拉波爾塔相信奇跡”。全世界都知道奧爾莫注冊無門,但拉總展現的強大自信為擁躉制造希望,將懸念保留到最后。西媒訪問體育律師托尼·羅加,熟知各類規章制度的后者直接搖頭:“巴薩能夠成功注冊奧爾莫才會令人驚詫萬分,規則寫得清清楚楚,球員已經不可能完成注冊。”
依據西甲規定,被吊銷執照的球員不能在同一賽季為同一俱樂部出場。拉總如何推翻這一規定?答案是告到法院。依據呢?西班牙足協總則第130.2條的“不可抗力因素”:巴薩堅持,他們在12月31日23:59分之前,向西甲按時提交了注冊所需的合同文件。即,拉總在迪拜同中東買家達成的新諾坎普9400席貴賓座椅20年經營權交易。這些昂貴坐席每年能為巴薩帶來約600萬歐元的球場收入,20年就是1.2億。拉總本希望能賣到2億好價,卻不想西甲以巴薩超出“支出限額”(LCPD,俗稱工資帽)為由,拒絕巴薩為奧爾莫進行臨時注冊,該立場獲得了巴塞羅那商業法院的判決支持,拉總談著生意,獲悉判決公開,全世界都知道巴薩急用錢,座椅買家沒有不壓價的道理。拉總的2億美夢破碎,最終成交價在1-1.2億歐元之間。1.2億將將夠本,還得排除未來20年的通脹等因素,1億則是實打實的虧本,這筆交易怎么算,都是巴薩吃虧。
巴薩緊趕慢趕,將交易文件提交給西甲。若西甲認可合同,巴薩即可終結收入與支出“4∶1”(賺1歐、花0.25歐)的限制,填上之前出售巴薩影音留下的財務深坑,重回“1∶1”時代,不僅能為奧爾莫等注冊,還能在冬窗引援。問題在于,巴薩之前的杠桿爆雷,讓西甲充分領教到拉總內閣寅吃卯糧的“做賬”手法,更不敢相信巴薩的財務審計,要求這次必須出示收款憑證,才會承認巴薩出售坐席交易的合法性。且西甲規定,若交易為分期付款,滿足核驗機構認可的最低要求是必須拿到首期20%的付款,且交易85%的款項必須在18個月內到位,18個月以外的分期,西甲不認。這就意味著,巴薩必須出示20%的貴賓座椅交易收款憑證,成交價若為1億,現在的到賬款至少應是2000萬,1.2億則是2400萬,而他們還需給出西甲認可的付款方案:除了20%的首期,6個月的付款比例需達到40%,9個月55%……直到18個月85%,也就是說,巴薩需證明能在2026年3月前拿到至少8500萬歐元(按照1億成交額計算。若成交額為1.2億,該數字應為1.02億)。
西甲不能開破例先河
拉總自然說是拿得出來,至于為什么沒在規定時間前提交憑證?巴薩則稱:適逢年尾歲初,獲得收款憑證的必要操作無法進行。銀行要放假,員工要放假,我怎么還能強迫人家為了我放棄法律規定的節假日,你這規定不是不近人情,是不講人權!《每日體育報》稱,要破解注冊日期截止的死結,巴薩只有提告一條路可走,即憑證拖延是因不可抗力,在此之前的所有文件均已應交盡交。
如果巴薩申訴成功,其他球隊將狀告西甲。《世界體育報》透露,包括塞維利亞、馬德里競技和畢爾巴鄂等在內的的球隊敦促西甲嚴守規則,對待所有球隊“一視同仁”。不要為巴薩搞特權開破例先河:2014年冬,赫塔費因超工資帽1700萬而未能為隊內頂薪(超200萬歐元)佩德羅·萊昂完成注冊,在球員工會和西足協的支持下,萊昂最終通過提告獲得臨時注冊,但西甲上訴,最高法院和商業法院駁回了萊昂的注冊,球員在下半賽季隨隊訓練,但直到當年7月1日才得以出場;2016年冬,埃瓦爾從米德爾斯堡引進基克·加西亞,米堡遲遲未提交轉會文件,導致最終注冊時間比2月1日00:00的大限晚了1個小時,西甲拒絕為球員注冊,加西亞也是到7月1日才被獲準代表埃瓦爾出戰;2019年夏,岡崎慎司從萊斯特城加盟馬拉加,一直跟隨預備隊訓練,但直到關窗日,馬拉加都沒能為他騰出足夠注冊的薪資空間,西甲以“不具備可信性”為由,拒絕認可馬拉加極限絕殺搞出來的減薪方案,岡崎最終同馬拉加解約,自由身轉投韋斯卡。因同樣理由未能注冊的何塞·羅德里格斯、伊萬·羅德里格斯和穆拉則留在了馬拉加,但直到下半賽季才被獲準資格,重返球場。
西球員工會律師胡安·曼努埃爾·費爾南德斯認為:“西甲拒為球員注冊的做法沒有法律依據,我們認為這構成了濫用主導地位,違反《競爭法》。”在工會的支持下,佩德羅·萊昂以違反《競爭法》、濫用主導地位為由,告了西甲3年,但先后在2016年和2017年被馬德里高等法院和馬德里第八商業法院駁回。
奧爾莫難進更難退
萊昂未能開西甲規則之先,拉波爾塔決心讓奧爾莫成為第一個“例外”。據西媒報道,巴薩將在當地周五13:00(北京時間20:00)召開新聞發布會,拉總會就奧爾莫和維克托的注冊問題發表聲明。以前巴薩主席候選人豐特為首的反對派,已經發出要求拉波爾塔辭職的呼吁,拉總自是充耳不聞。而德國天空體育此前稱,奧爾莫經紀人安迪·巴拉正在為客戶探索下家,英超是為首選。
奧爾莫離隊的大前提,是注冊失敗。而注冊失敗,意味著巴薩將白白失去這位昨夏以5500萬歐元引進的重磅新援。因為西協總則第158條和160條白紙黑字:不管租借還是轉會,俱樂部讓渡的都是球員獲得注冊和執照后產生的權利,而非球員本身。因此,巴薩如若未能給奧爾莫注冊,租借回血也是空想,因為租借的先決條件,是為球員完成注冊。也就是說,到時不管奧爾莫有多忠誠于紅藍二色,他想要在2025年上半年繼續在球場發光,都只有解約離隊一途可取。
奧爾莫經紀人巴拉也在此時代表球員發聲,似為巴薩及球迷注射預防針:“這對達尼來說,是一個充滿壓力的狀況,對任何球員都是如此。但他正竭力保持冷靜。達尼是一位贏家,他熱愛出場比賽,而非靜坐觀戰。”巴拉同時澄清:“我們沒有與任何球隊談判。達尼是巴薩球員,他希望繼續保持這一身份。巴薩是他的首選,也是唯一選項。錢不重要,當時面對萊比錫RB和拜仁慕尼黑,達尼選擇了前者,后者開價更高,但萊比錫的愿景和承諾獲得了達尼的青睞。對于達尼而言,球隊項目遠比薪水重要。”
巴拉最后表明,奧爾莫本人、家人與團隊依然信任拉總和總監德科:“我們尊重拉波爾塔和德科為將奧爾莫帶到巴薩所做的努力。我們相信他們的項目,相信巴薩會重返梅西時代一般的統治地位。達尼、其家人和我都全力支持這一愿景。我相信拉總和德科會找到解決方案,西甲應在這一方面支持巴薩。達尼在這里過得很開心,我相信他會在巴薩待上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