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黃思雋

從1比0到1比1再到0比1，拜仁8天內的3連硬仗在開了個好頭后便無以為繼，德甲領先優勢縮水為4分，德國杯在1/8決賽出局，此前那波零封7連勝的含金量不可避免地打了折扣，而孔帕尼的風評恐怕也難以持續好轉。

早早陷入人數被動的拜仁主場0比1不敵勒沃庫森。

不過在凱恩傷停，諾伊爾踢了17分鐘就被罰下的情況下，拜仁并未潰不成軍，反而一度令近況回勇的衛冕冠軍勒沃庫森陷入“11打10被動很正常”的尷尬局面，以如此方式遭遇本賽季第3場失利，倒也不丟人。諾伊爾下場后戴上隊長袖標的基米希就說：“更優秀的球隊不一定總能贏。任何一個看了比賽的人，都會對我們以及我們今天的比賽方式表示同情。考慮到對手，今天是我們賽季最佳表現。”

諾伊爾又一次致命失誤

無獨有偶，拜仁此前另一場0比1失利，即10月初在歐冠第2輪做客維拉公園，背鍋的人也是諾伊爾，那一次他的出擊失誤直接釀成了被杜蘭遠距離吊入空門的惡果。這一次同樣是出擊失誤，同樣是不必要的出擊。如果他留在禁區內，弗林蓬即便順利卸下若納唐·塔的后場長傳，也要想辦法擺脫一路貼身緊追的萊默，何況身后還有于帕梅卡諾施壓，很難直接對球門構成威脅。但諾伊爾沖到禁區前沿想要搶在弗林蓬接球前就頭球解圍，結果時機出現了偏差，最后想收都收不住，只能結結實實地撞倒了率先用胸部觸球的荷蘭飛翼。主裁判奧斯默斯毫不猶豫地向破壞明顯得分機會的諾伊爾出示紅牌，而拜仁隊長也沒有做任何抗辯，很快就摘下袖標交給基米希，并在離場前向隊友囑咐了幾句。

諾伊爾出擊稍慢，撞倒了率先胸部卸球的弗林蓬。

紅牌的結果并不嚇人，倒是38歲的諾伊爾職業生涯至今第一次染紅多少有些讓人意外。本場之前，他已經參加了多達740場俱樂部一線隊正式比賽，以其如此高風險的踢法，卻僅僅吃了23張黃牌，而124場國家隊和20場U21隊比賽更是連黃牌都沒吃過。或許，這也會成為諾伊爾職業生涯的唯一一張紅牌。他賽后表示：“紅牌決定了比賽。它傷害了我們，我很抱歉。我向球隊道歉了。我并不是想去傷害他（弗林蓬），我只是沖球去，但沒有及時趕到。我曾希望他處在越位位置。我現在無法改變這一事實。這是一次失誤，我不得不接受，不幸的是我別無選擇。”

看臺上觀戰的德國隊主帥納格爾斯曼分析說：“對于門將來說，這種情況總是很困難的。他一開始的站位有些靠后——如果留在靠后的位置，他可能就要面對殘酷的一對一局面，而這也不好受。但萊默當時在一對一當中仍然處在較有利的位置。”在納帥看來，門將出擊與否“往往是毫厘之差的決定”，而在這種情況下犯規吃紅牌則是“沒有爭議的”，“空間管理是馬努（諾伊爾）的最大強項，這個球等一等也許會更好。但人們總會有后見之明。”

諾伊爾早早染紅，導致拜仁長時間10打11。

上賽季尾聲，諾伊爾面對維尼修斯一記威脅不大的遠射抱球脫手，直接導致拜仁被皇馬扳平并最終逆轉淘汰，無緣歐冠決賽。后來在本土歐洲杯前，他在對希臘的熱身賽中再次出現撲球脫手導致丟球的失誤。而進入本賽季以來，諾伊爾已2次因出擊失誤，直接或間接導致拜仁輸球。盡管在這幾次失誤出現前后，他依舊不乏在強強對話中的決定性發揮，對巴黎時還有過禁區內扣球過掉逼搶的奧斯曼·登貝萊，甚至沖到中場接球過掉李剛仁并妙傳策動進攻的騷操作，但不得不承認，他已經不再是最好的諾伊爾，不可避免地在老化和退步。在本賽季剩余的比賽里，拜仁仍將面臨這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10打11仍占據主動

早早陷入人數被動，為拜仁最終被勒沃庫森淘汰埋下了禍根，但基米希的總結更能概括孔氏拜仁是怎樣首次在主場落敗。他說：“紅牌并不是關鍵點，也不是借口。馬努拯救過我們很多次了。即便11人作戰，我們也無法表現得更好或更具統治力了。我們沒能抓住機會，尤其是通過定位球創造出來的機會，我們在失球過程中沒有很好地保護禁區。我們不能過分地責備自己，除了未能把握住機會之外，但如今什么都改變不了。”

狀態和信心十足的維爾茨帶球突破基米希。

正如基米希所說，在諾伊爾罰下之后，盡管孔帕尼不得不立即用以色列國門佩雷茨換下薩內，頂替凱恩出任首發中鋒的奧利塞回到右路，只剩穆西亞拉一人頂在鋒線上，但拜仁依舊是占據主動的一方，無論是運動戰還是定位球都創造出了得分良機，這或許也跟勒沃庫森在多打一人的情況下不再像9月底那場聯賽交鋒時那樣“擺大巴”有關。在上半場剩余時間內，勒沃庫森由維爾茨制造了2次殺機，其中弗林蓬在小禁區前左側低射被佩雷茨用腳擋出最接近于進球，而拜仁的火力點則非常分散，萊默、科芒、戈雷茨卡和金玟哉都形成了有威脅的射門，可惜不是稍微偏離目標，就是被科瓦日化解。

不過在換邊之后，勒沃庫森就沒有讓這種過于開放的局面持續下去。盡管中場休息后才替補登場的希克踢了一刻鐘就傷退，但恰恰是將其換下的特拉成為了進球功臣。第69分鐘，這位曾在伯恩利師從孔帕尼的尼日利亞邊鋒接應格里馬爾多的左路斜吊，在后點頭球攻破了佩雷茨把守的球門。在這個球的防守中，近期狀態回升且續約前景重現光明的戴維斯又犯了看球不看人的老毛病，放任特拉在自己面前輕松起跳。而格里馬爾多能在左路如此舒服地帶球向前，或多或少也跟拜仁少打一人有關。

戴維斯、科芒和金玟哉都眼睜睜地看到特拉高高躍起甩頭破門。

其實對于下半場開始后不甚理想的場面，孔帕尼已經做好了調整的準備，博埃和格納布里站在場邊目睹了丟球一幕。而失球之后，孔帕尼干脆讓鎖骨痊愈的帕夫洛維奇也一同替補登場，一口氣更換3人。到了84分鐘，孔帕尼更是拿下金玟哉，派上特爾做最后一搏。直到終場前一刻，拜仁仍然沒有放棄扳平的努力，而且幾乎無法讓人察覺到他們10打11將近80分鐘之久——拜仁整場控球率高達58%，而且射門14比11領先。遺憾的是，隨著奧利塞在補時超過4分鐘后一記左腳弧線球兜射稍稍偏出立柱，拜仁還是吞下了連續5年德國杯都無法打進四強的苦果。

從“逢強不勝”到“難勝”

盡管拜仁的表現可以形容為雖敗猶榮，但失敗終究是失敗，令人痛苦。體育董事埃貝爾就說：“這很痛苦，所有人坐在更衣室里都感到沮喪。這是杯賽，要么出局，要么晉級。而我們出局了。”基米希則表示：“第一個冠軍丟掉了，這讓我極其惱火。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勝利。而這實在是讓人痛苦——不管是在何種環境之下，總之我們今天是被淘汰了。”而不得不長時間在場邊觀戰的薩內則說：“我們在紅牌之前和之后都展示出誰才是老大。我們展現了強硬的性格——為了彼此，為了球迷。這也正是失利讓我們如此痛苦的原因。”

穆西亞拉在若納唐·塔等人的嚴密防守下發揮不佳。

連續面對3支強隊，孔帕尼只是帶隊戰勝了巴黎圣日耳曼，做客多特蒙德直到85分鐘才由穆西亞拉扳平，如今又在主場輸給勒沃庫森。盡管扯下了“逢強不勝”的標簽，孔氏拜仁面對強隊的勝率依舊低得可憐——即便凱恩的受傷造成了巨大影響，而如此早就出現紅牌更是令人措手不及。

孔帕尼表示：“足球有時就是這樣。我們教練試圖控制一切并計劃好一切，但有時這些時刻還是會發生。我有兩種感覺。第一種感覺是：我們輸了，本賽季無法贏得杯賽了。第二種感覺是：這次的表現很特別。在只有10個人的情況下，我們并沒有守株待兔。我們表現積極和主動。如果繼續保持這種狀態，我們就會贏得很多比賽——盡管我們無法贏得這個獎杯了。”

新星帕夫洛維奇傷停一個半月后復出對于拜仁來說是一大喜訊。

反觀勒沃庫森，他們在阿隆索治下已經保持德國杯9戰全勝且得失球達到29比5的完美紀錄，淘汰拜仁后蟬聯冠軍的希望大增。事實上，這場比賽不僅關系到德國杯的晉級與否，也會直接影響到兩隊在聯賽中競爭的心態，為明年2月中旬雙方的第二循環交鋒埋下伏筆。從去年3月中旬導致納格爾斯曼下課的客場1比2算起，拜仁面對阿隆索執教的勒沃庫森已經3次落敗，外加2次打平，還沒有贏過。今年2月中旬，拜仁正是在客場0比3完敗給勒沃庫森后形勢急轉直下，最終結束了德甲11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