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歐洲杯休息日，英超曼聯送出“大新聞”：主帥滕哈赫不僅留隊，還得到續約一年至2026的待遇。由于此事其實早已確定，各路媒體均有透露，如今只是正式官宣走個流程，倒也沒有讓人感覺到特別突然。不過從“滕嗨”到“滕圣”，從下課邊緣到逆轉風評拿到新約，滕哈赫與曼聯之間的故事也確實經歷了太多的轉折。

“死到臨頭”就是不死

滕哈赫是什么時候開始被人喊“下課”的？具體時間無從查證，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荷蘭人執教曼聯的第一個賽季，他就收獲過不少差評。原因也很簡單，滕哈赫帶隊遭遇了太多“慘案”。從2022-23賽季初的0比4布倫特福德，到隨后的3比6曼城，還有2023年3月的0比7利物浦，這些敗仗都能把這位曼聯教頭釘在恥辱柱上。不過由于率隊重回英超前四（季軍）且拿到過聯賽杯冠軍，滕哈赫在那一季的最終結果不錯，算得上是能讓人看到希望。

進入2023-24賽季之后，風暴則來得相當迅猛。曼聯在英超前10輪就輸了5場，肉眼可見的爭冠是妄想，爭四也危險，看起來絕對不會比前一季有進步。而到去年10月底11月初，曼聯先后在聯賽和聯賽杯接連敗給曼城、紐卡斯爾，滕哈赫開始聽到了警報聲。各路英媒曾連篇累牘地報道紅魔的負面消息，包括“曼聯更衣室離心離德”，“球員缺乏認同感和安全感”等等，暗示滕哈赫已經喪失人心，如無迅速改善將很快下課。

不過就是這么巧，曼聯在整個11月只有3場聯賽，且對手偏弱，結果三連勝的荷蘭人還拿到了英超月度最佳教練的稱號。不僅如此，俱樂部層面的消息也對滕哈赫有利，由于美國老板格雷澤家族轉讓股權一事已經接近沖刺階段，他們不想橫生枝節再制造“財政問題”。據稱滕哈赫年薪900萬英鎊，如果當時解約，賠償金將達到1500萬，再算上聘請新帥的費用，會讓連續4個賽季虧損的曼聯財報更加不好看。

荷蘭人躲過“第一劫”之后，他的命運并未就此平坦。12月的英超4場失利以及歐冠小組賽出局，都讓“倒滕派”再次高呼：新老板一定要炒了他！然而曼聯雖于去年底宣布拉特克利夫爵士入股，并由后者的英力士集團控制足球事務，但正式的“交接”還是得等英超聯盟和英足總的批準。這讓新管理層錯過了對1月冬窗的介入，也讓換帥一事暫時擱置。當時拉爵曾與滕哈赫進行“積極的對話”，前者也希望球隊暫時保持穩定，讓荷蘭人執教到本賽季結束，除非成績一直惡化。

在今年1到2月，曼聯也確實踢出過一段小高潮，但從2月下旬開始再度走低。到5月6日0比4慘敗水晶宮，紅魔英超排名跌落至第8，滕哈赫的被信任度也跌到了冰點。有消息稱荷蘭人的訓練太狠讓人反感，部分球員也與主帥徹底失和，決策者更是對滕哈赫的戰術充滿擔憂，而依照競技網的說法，拉特克利夫方面甚至一度討論過在5月12日之前解雇滕哈赫的可能性，但隨后（也就是5月12日）曼聯只是0比1小負當時風頭正勁的爭冠球隊阿森納，結果高于預期又讓高層出現搖擺。5月14日，曼聯眾高管在摩納哥開會，終于得出“滕哈赫不能留”的結論，但翌日紅魔就3比2力挫紐卡斯爾，命硬的荷蘭人成功讓自己得到喘息。

5月25日，滕哈赫又抓住了“改變命運”的機會，于足總杯決賽2比1掀翻英超冠軍曼城。在此役之前，英媒曾盛傳“曼聯賽后換帥”，無論賽果如何，但“計劃”跟不上變化，一座獎杯讓整個輿論的風向都徹底改變。那一戰賽后，荷蘭人還發表了直戳紅魔“要害”的演講：“如果曼聯不想要我了，那我就去別的地方拿冠軍！”

如此話語聽上去略帶挑釁意味，但曼聯最終也只能接受荷蘭人的“傲慢”。捧杯的大好日子里，立刻宣布炒掉冠軍主帥是不合情理的，很容易激起強烈的輿情。而在賽后面對記者的追問時，拉特克利夫也選擇閉口不談假裝沒聽見——他沒有立刻表達對滕哈赫的贊賞與信任，這其實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隨后，傳說中原本應該“一周內見分曉”的賽季評估外加決定主帥去留，硬是拖到6月中旬才有結果。競技網率先爆料：滕哈赫留下，因為拉特克利夫依然對他表示信任。而對于整個俱樂部而言，單純的“為改變而改變”也不是最好的選擇，雖然滕哈赫帶出了曼聯隊史英超最差排名，且球隊聯賽凈勝球34年來首次出現負數，但他的兩座杯賽冠軍還是為自己贏回了很多印象分。

有成果，缺替代，做妥協

依照曼聯方面透露出的風聲，留下滕哈赫還有兩個很重要的原因。其一是荷蘭人在提拔年輕球員方面頗有建樹，梅努和加納喬就是好的榜樣，而“相信年輕人”也正是曼聯高層希望發展的方向，他們要改變此前俱樂部總想買巨星（但結果浪費錢）的思路。其二就是拉爵認為曼聯癥結并不在于主帥，而是俱樂部的內部構架和整體環境都處在不健康狀態。就此拉特克利夫亦曾在6月下旬親口向媒體表示：“主帥不是曼聯當下的核心問題。”

話講得沒錯，但曼聯沒有像2016年送走范加爾那樣，足總杯奪冠后依然換帥，最關鍵的要素恐怕還是他們沒有找到“穆里尼奧”。依照滕哈赫在半個月前的說法，曼聯方面曾向他告知實情，確與圖赫爾有過交流。那么紅魔想換帥一事必然是真的，但問題在于他們沒有選到合適的替代者。

傳說中的候選包括波切蒂諾、圖赫爾以及德澤爾比等等。其中波切蒂諾最早出局，前拜仁主帥則一度和曼聯走得很近，已經到了談個人待遇的階段，但圖赫爾后來臨時反悔，決定休息一個夏天。至于德澤爾比，他在上賽季后半程受到的質疑也不算太少。這位前布萊頓主帥最終轉戰法甲馬賽，也足以說明整個市場對他的評價并不是很高。而且曼聯也無法與其在薪資問題上達成一致。

所以這是“遍尋芳草”之后，還是覺得滕哈赫最好？曼聯的決定似乎有一點點無奈的感覺。不過續約并不代表只是一切照舊，正如拉爵的設想，他要先清理曼聯的大環境，并相信主帥可以在新的構架下展示出更高的水準。此前曾有英媒爆料，俱樂部方面希望在新約中移除滕哈赫的“引援一票否決權”，這一嘗試似乎并沒有成功，但依照競技網的說法，雙方為達成協議都做出了一些妥協。未來曼聯的引援工作也會相對平衡，因為新構架中會有人擁有向主帥說“不”的勇氣和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