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派記者王勤伯發(fā)自比爾曾

法國和奧地利的小組賽首戰(zhàn)在杜塞爾多夫舉行。很奇怪的是，這場比賽很多提交申請的記者都沒有獲得球票，筆者也在落選之列。

在以往的大賽中，無票記者也可以嘗試去球場新聞中心，登記候補名單，有一定概率獲得球票，但現(xiàn)在歐洲杯的管理已經(jīng)徹底電子化，記者證在入場掃描的時候就能顯示是否有當(dāng)場球票，無票者可能連新聞中心也去不了，這樣的情況下，筆者也就另辟蹊徑了。

我選擇的是從德國開車120公里去了比利時的比爾曾。這個小城是庫爾圖瓦的家鄉(xiāng)，盡管他的出生地是幾十公里外的1萬多居民的布雷，但他是在3萬人小城比爾曾長大的。這里屬于和荷蘭聯(lián)為一體的林堡地區(qū)，庫爾圖瓦5歲時在比爾曾俱樂部開始踢球，8歲去了附近更大的俱樂部亨克。

從2016歐洲杯開始，比爾曾當(dāng)?shù)卣谑兄行脑O(shè)立大屏幕，方便居民們一起來看球，把這個活動命名為“庫爾圖瓦咖啡館”。本屆歐洲杯比利時名單沒有庫爾圖瓦，但活動照搞，庫爾圖瓦表示支持，甚至有傳聞?wù)f他可能親臨現(xiàn)場。

小鎮(zhèn)停車場。

小城市搞這樣的活動，充滿了濃郁的生活情趣，鴨子在活動現(xiàn)場不遠處的小溪邊恩愛。市中心的停車場是免費的，市政府還給小孩子們提供免費的游樂設(shè)施，人們攜家?guī)Э谶^來，年輕人則普遍經(jīng)過了打扮，男孩們就像是統(tǒng)一修剪過頭發(fā)，面部和耳際整理得格外干凈，女孩們也穿得像是前往一次友人之間的約會。

這里附近最大的城市是荷蘭的馬斯特里赫特，也就是著名的“歐元誕生地”。比利時盡管是多語國家，但只有少數(shù)城市是“語言便捷城市”，即公共機構(gòu)提供當(dāng)?shù)毓俜秸Z言之外其他語種的服務(wù)。比爾曾屬于荷蘭語地區(qū)。

我嘗試和當(dāng)?shù)厝苏f法語，他們的第二官方語言水平參差不齊，有人幾乎不會說，有人能應(yīng)付，說得像母語者不太多。這方面更體現(xiàn)了庫爾圖瓦的獨特，他是我見過能力最強的多語使用者，母語荷蘭語之外，他的法語、英語、西班牙語聽上去和母語人士幾乎沒有區(qū)別。

在和德國接壤或臨近的國家旅行有一種奇特的感覺——松馳感，不管是在法國阿爾薩斯、洛林，還是荷蘭和比利時的林堡。歷史上有很多語言上和德國人同宗但是不愿意加入一個統(tǒng)一又強大的德國的地區(qū)。阿爾薩斯最典型，阿爾薩斯語是一種德語方言，但是阿爾薩斯人對法國的認可度更高，比較典型的是那里的代表球隊斯特拉斯堡，他們的球衣顏色就是對法國身份的強調(diào)，尤其是在被迫加入德國聯(lián)賽的時期。

由于高速路擁堵，導(dǎo)航讓我選擇了一條小道穿越荷蘭進入比利時，這里看到的鄉(xiāng)野和鄉(xiāng)鎮(zhèn)和德國魯爾區(qū)簡直是天差地別，到處是鮮花和自行車，小鎮(zhèn)的咖啡館外坐滿了人，熱鬧嘈雜。

活動開始前。

在比利時比爾曾，另一個讓人感到詫異的是小城擁有那么多的餐館，各種各樣的餐館，意大利餐館、亞洲餐館分別有好幾家，還有西班牙餐館。這樣的美食密集程度遠遠大于我暫住的6萬人魯爾區(qū)城市，我只能在這里找到一家中餐館，而且只做外賣，如果我想吃烤雞，我需要去當(dāng)?shù)氐募佑驼荆抢镉幸粋€小商販。

松弛感也發(fā)生在奏國歌的時候。比賽先奏的是斯洛伐克國歌，我拿出手機想要拍一下奏比利時國歌的時候當(dāng)?shù)厝说谋砬椤＝Y(jié)果……

盡管球員們唱國歌很來勁，比爾曾的觀眾卻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點也不嚴肅，繼續(xù)聊天喝酒，就像不得不等待這樣繁文縟節(jié)的儀式結(jié)束。

之后的故事大家應(yīng)該都能猜到，整場比賽里，“庫爾圖瓦咖啡”只有時不時傳出的嘆息聲。倒是小朋友們沒覺得有啥不得了，趁著廣場上有免費的充氣游樂設(shè)施，他們揮汗如雨玩瘋了。

比分落后的時候，小孩子們一樣很開心。

我聊了這么多，大家應(yīng)該都清楚是什么導(dǎo)致比利時輸給斯洛伐克——松弛感。他們的前鋒盧卡庫對得起比利時人民對美食的愛好，過不了多久，盧卡庫完全可以出任薯條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