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駐西班牙記者 武一帆

足球和別的社會活動不同，只要參與者還在繼續，那一切成功就都是階段性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挑戰有多大，下一個巔峰在哪里。無論球員、教練還是俱樂部，都要在慶祝過后準備接下來的比賽。巴薩負于赫羅納后，皇馬提前4輪取得本賽季西甲冠軍。俱樂部宣布在5月5日舉辦慶典。然而更大的挑戰還在后邊，皇馬的目標永遠是代表至高榮譽的歐冠。或者在不遠的將來，還會從中誕生更大的野望。

回顧皇馬的奪冠之路，可以從赫羅納說起。本賽季的大黑馬在兩回合加泰羅尼亞德比中都大比分擊敗巴薩，同時對皇馬兩場皆墨，凈吞7球。一來一回，等于皇馬、巴薩兩家在赫羅納身上就拉開6分差距。關鍵是，赫羅納主場整個賽季只輸了一場，就是0比3皇馬。這不好用風格相克或運氣來解釋。而將赫羅納與西班牙人相比也不合適。西班牙人過往確實對巴薩下手更狠，怎奈實力過于孱弱，對兩強總體勝算不大，無非是給誰找了更多麻煩。而赫羅納到半程結束還是和德甲勒沃庫森相提并論的黑馬，幾度超過皇馬在積分榜領跑。重要的是，這支黑馬并非“王者龜來”，而是高舉進攻大旗。4比2大勝巴薩后，兩隊的得失球排名反轉。赫羅納34輪打進73球僅落后皇馬1球。這樣的成功難以復制。

為何要說這么多赫羅納？一方面當然是反襯皇馬的絕對實力。另一方面，則要跳出西甲這個圈子，上升到另一個層面來看。赫羅納的所有者是城市集團。盡管憑此將其稱為曼城的“衛星隊”顯得隨便，但確實在很多不為人察覺的方面得到大力支持，比如球員的遴選上。目前西甲射手榜榜首的多夫貝克一年前的加盟費用僅為700萬歐元。說是桌下交易也好，眼光犀利也罷，絕不是撞大運撿便宜來的。城市集團為何努力經營這樣一家缺乏根基的小球會？換個問題，曼城在歐冠最大的競爭對手是誰？皇馬和巴薩。如果在對手的地盤創造一支有競爭力的球隊，增加西甲爭冠的難度，在國內賽場盡可能消耗他們，這是相當長遠的布局，目前看也初具成效，至少在精神上沉重打擊到了巴薩。

不得不說，至少在賽季前半段，赫羅納確實讓皇馬感受到了壓力。安切洛蒂不得不在一些非重點場次派上主力球員，維尼休斯、貝林厄姆等人階段性因傷缺席多少受到緊迫賽程影響。這還不提賽季開始，皇馬就失去庫爾圖瓦和米利唐兩大主力，幾乎整個賽季都在拼湊防線。這里不談安切洛蒂是如何英明神武，帶領這套殘陣問鼎聯賽的，只說結果：皇馬在西甲和歐冠都正面挫敗了城市集團的全力挑戰，歐冠淘汰了曼城，西甲打退了赫羅納。

成功學往往大同小異，失敗經驗則千奇百怪。但在皇馬，至少到目前而言，只有一條準則：“老佛爺”或許是對的。弗洛倫蒂諾主席在去年夏天斥巨資簽下了貝林厄姆，但在本澤馬離隊的情況下拒絕再引進一個主力前鋒。維尼休斯和羅德里戈受傷或鬧球荒時，媒體總忍不住吐槽“為何拒絕凱恩”。結果貝林厄姆在開局的艱難時刻挑起進球重任，等到兩個巴西人的歸來和爆發。賽季中，當阿拉巴、納喬甚至呂迪格都受傷缺陣時，弗洛倫蒂諾堅決不引進中后衛救急。安切洛蒂在對陣赫羅納這樣的關鍵場次只能讓楚阿梅尼和卡瓦哈爾客串中后衛，最終卻以4球完勝。可謂一場奇跡比賽。可以贊美安帥神機妙算、用人不疑，可又是誰在傳言四起時說服安切洛蒂留下，攜手締造又一個偉大的賽季？

弗洛倫蒂諾不可能永遠正確。比如他的“歐超”計劃，比如前幾個賽季失敗引援造成的巨大虧損，比如問題不斷的高科技草皮。但他憑借過去20多年做出的正確抉擇幫皇馬積累了其他競爭對手難以企及的資源：財富、聲望、人脈，以及一些皇馬獨享的玄學概念。曼城去年已經在歐冠實現突破，在歷史層面已躋身霸主行列。但想在競技層面擊倒皇馬，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很多失敗的經驗來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