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楊健

疫情已歷3個多年頭，日漸元氣復蘇的歐洲聯賽，因外資入局激發了更旺盛的購買欲。除去英超繼續刷新冬夏兩窗總投入和凈投入紀錄之外，有史以來的16位億元先生，2023年便貢獻4位，幾乎是2017年2.2億歐先生內馬爾誕生至今，球市從未有過的大年。

然而，貝林厄姆和賴斯固然詮釋了“貴的東西唯一的缺點，就是貴”，恩佐·費爾南德斯和凱塞多，卻也詮釋著球市冤大頭從不絕種，只會進化。當曼聯、切爾西和巴黎們持續以超低性價比愁煞球迷時，近5年花銷在六強中最低的曼城，與大手筆從不虛發的皇馬，甚至靠著青訓度過斷糧之厄的巴薩，才是瘋狂球市的清流和贏家？

越買越弱，怪圈無解？

10億建隊，無論在真實足球世界還是游戲，這樣狂野的操作，都會讓球迷大呼過癮。然而，玩家們屢試不爽的人販子游戲的現實版，卻在清湖資本入駐切爾西的兩年間瘋狂撞墻。除去仍帶著曼城冠軍基因的帕爾默，幾乎所有溢價轉戰藍橋的新人，留給外界的既視感都是四個字：反不如初。

投資和回報呈現極端倒掛的反比，清湖資本一手締造的球星黑洞，翻來覆去還是歷代燒錢隊的老毛病：執迷刮彩新秀，只盯著潛力，罔顧是否適配和球員個性；面對球市難得一見的硬通貨（如出身藍軍青訓的賴斯，有1億違約金的奧西門），卻又瞻前顧后不敢一擲千金；自以為美國職業體育的長年合同能攤薄成本，卻被聯盟見招拆招生生懟回；尋覓教練既無規劃有無耐心，超過7000萬歐的炒帥成本同樣是業內獨一家。而在助長了諸多黑店胃口之后，如今人人都欲宰藍軍而后快。前腳剛傳出波叔相中于哲凱賴什和迪奧曼德，后腳里斯本競技就明確放話：倆人和恩佐是同一級別球員，起價1.8億，否則免談！

藍軍越買越弱，尚可歸咎于伯利顢頇自負，一意孤行，曼聯年年制造轉會鬧劇，看似對主帥有求必應，卻也踏進了盡信主帥不如無主帥的另一條河。生涯從未有過五大聯賽履歷、踢法從未超出433大綱的滕哈赫，此生見識的頂級球員無非成才前的德利赫特與弗倫基·德容，以及只在中下游球隊當大腿的塔迪奇，在失去了奧維馬斯、范德薩等一干高參加持后，眼界有限、偏信舊部、豪賭新人的小教練通病，讓紅魔跌入低水平均衡陷阱無從自拔。兩季夏窗隊內標王安東尼與霍伊倫，從數據到戰術貢獻極微，合計身價放在同期，卻可砸下哈蘭德+凱恩。伍德沃德時代，曼城引援固然行動遲緩、效率低下，但好歹不制造天價水貨，默塔夫們改弦更張輕率冒進，被球市懲罰被東家開革，著實咎由自取。

紅魔藍軍閉眼瞎買，尚可歸咎于道行太淺、眼力太渣，年年都是球市笑柄的巴黎圣日耳曼，續約、抄底和投資，幾乎樣樣都是反面教材。姆巴佩的合同期限至今仍是各執一詞，解約金突襲巴薩挖來的登貝萊，黃牌比進球+助攻還多；至于買來后就幾近消失的巴爾科拉，只不過是上季埃基蒂凱的錯誤，依樣畫葫蘆，再來一回。

能花會賣，藍月打通“自循環”

2018年夏至今，誰是英超5強最燒錢無度的存在？不少球迷或許會憑刻板印象報出曼城的名字，但事實卻是凈投入2.25億英鎊的藍月，凈開銷在Big6中最低，甚至在整個英超也只能位列中游，連西漢姆、阿斯頓維拉和狼隊都不如！尤其在上賽季，結余830萬鎊的他們以負投入豪取三冠，著實將“人傻錢多”的帽子扔進了北海。

而即便算上瓜迪奧拉執教的7個完整賽季，此前被譏笑人傻錢多，遲遲摸不到歐冠壺嘴的藍月，在轉會市場共投入10.74億鎊，通過出售球員共獲利5.96億鎊，凈支出為4.78億鎊，平均每個賽季在轉會市場凈支出僅為0.68億，妥妥的中產水準，與富可敵國的阿布達比開發集團的“鈔能力”完全不匹配。

從偶爾制霸國內，到幾近開創王朝，藍月球市勝在有的放矢。瓜帥入職前兩季固然“揮霍無度”，但彼時正值前代軸心日漸老去，新班底陸續補齊的當口，待到瓜帥逐次湊齊B席、埃德松、魯本·迪亞斯們，球隊實則已經進入每個轉會窗針對個別位置進補的良性循環。相中人選快刀斬亂麻，既避免了被黑店哄抬物價，又避免了磨合陣痛，還減少了球市偶一失手招致翻車的概率。

今夏藍月引進的格瓦迪奧爾、努內斯、科瓦契奇固然都未能人盡其用，但球隊憑借前幾季運作而來的老班底，一度掉隊后又能迅速殺回。而在入賬一段，帕爾默、特拉福德、揚赫爾·埃雷拉等人都為母隊創收頗多，先后果斷與斯特林、馬赫雷斯、拉波爾特等多余人斷舍離，精兵簡政同時，也堵上了財政公平的悠悠之口。

而曼城的買人有方生財有道，在西甲雙雄身上也得到完美印證，只不過是各學一半。皇馬在擴充陣容方面興趣寥寥，但幾乎一夏一位年輕巨星的操作，讓典禮中場不可逆的老去，分期分批得以化解，卡馬溫加、楚阿梅尼和貝林厄姆的新鐵三角，儼然是下個世代的中場頂配。

而今夏只花了340萬歐元的巴薩，除了免簽大法之外，也讓一度斷了香火的拉馬西亞青訓容光煥發，法蒂、佩德里和加維之后，亞馬爾與費爾明也讓球隊階段性度過了減員危機，而如今被各路豪門覬覦的阿勞霍一旦成行，球隊將立馬因烏拉圭人的天價轉會費脫貧致富，自用兜售兩相宜，巴薩“無本買賣”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