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駐意大利記者 沈天浩

新年將至，三分落袋，可圣西羅沒有掌聲和歡呼，也沒有節慶的氣氛。AC米蘭贏下薩索洛，結束了這個幾經波折、大起大落的2023年。這一年，球隊保住了歐冠資格，殺進了歐冠四強，夏窗進行大舉引援，季初一度劍指冠軍，從結果上來說不能算差；但球隊在場上的實際表現，在一年間帶給球迷的痛苦多于享受，焦慮大過喜悅，也是不爭的事實。比起一年前，紅黑軍團少了一些信心，多了幾個問題。

低迷萊昂，收獲陌生噓聲

比如拉斐爾·萊昂。過去兩個賽季里，他在順境中引領紅黑戰車全速前進，在逆境中則是進攻端的唯一希望。來到新賽季，萊昂披上了好友卜拉欣·迪亞斯留下的10號球衣，這本來是一個代表著核心的號碼，可人們突然發現：葡萄牙人對米蘭來說，幾乎變得沒那么重要了。當然，萊昂的技術特點，在意甲依然是獨一無二的，但他在場上點燃引擎的次數越來越少，決斷力變得越來越差，數據層面退步明顯，感官層面仿佛變了個人。

對萊昂來說，薩索洛是個熟悉的對手。2022年5月的冠軍之夜，他以一己之力摧毀了綠黑色的防線，為隊友送出助攻帽子戲法，那時的萊昂球在腳下，大步流星，沒有人擋得住他的腳步。一年半過后，拿到了冠軍金牌和MVP獎杯的萊昂，腳步卻變得更加沉重。上半場中段，本納塞爾送出的彩虹傳球恰到好處，可萊昂的調整有些猶疑，隨后的射門嘗試被托利安破壞出底線。第31分鐘，萊昂接到弗洛倫齊直塞，在屬于自己的區域右腳兜射破門，可惜越位在先——遺憾的是，這就是他本場唯一的閃耀時刻。

來到下半場，萊昂幾次嘗試突破，也都被對手單防成功。薩索洛中衛特雷索爾迪半場替補上陣，他是意甲最毛躁的中衛之一，本場面對本納塞爾的傳球也犯下致命失誤，讓普利希奇輕松得分，然而在面對萊昂時，特雷索爾迪顯得信心十足，防守起來沒什么困難；類似地，葡萄牙人在終場前一刻鐘在薩索洛禁區內持球，卻被替補登場的米蘭舊將卡斯蒂列霍從身后完成搶斷。

不久后，萊昂被丘庫埃澤換下。圣西羅本場門票銷售一空，7萬人的球場內爆發出針對萊昂的巨大噓聲——這是近幾年極其少見的一幕。皮奧利在賽后試圖緩解這一幕的尷尬：“萊昂的表現肯定比對薩勒尼塔納時更好，但我們都知道他還可以做得更多，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那噓聲其實是充滿感情的，因為紅黑世界明白萊昂的真正價值。”更衣室內的領袖球員之一弗洛倫齊也為隊友減壓：“我們會一齊幫助他，將噓聲轉化為掌聲。”

非洲杯，米蘭準備好了嗎？

萊昂偃旗息鼓，特奧本場繼續被移到中路，米蘭向來引以為傲的左側進攻無從施展。好在球場上還有一條邊路，普利希奇雖然在大部分時間里發揮并不亮眼，卻把握住了最好的那次機會。美國人打入本場唯一進球，個人本賽季的意甲成績單也來到了6球4助攻，直接參與進球來到了兩位數，超過了另一側的邊鋒同行萊昂（3球5助攻）。

普利希奇職業生涯最高產的一季，是剛剛加盟切爾西的2019-20賽季，當時他在25場英超收獲了9球6助攻。考慮到本賽季還未過半，“美國隊長”大有希望打破個人層面的紀錄，而在2023年最后一戰結束后，如果AC米蘭要評選年度最佳新援，普利希奇應當也會高票當選。

米蘭本場的另一個“新援”，是滿血回歸的本納塞爾。此前遭遇膝蓋重傷的阿爾及利亞人在12月初復出，在傷愈后首發的第二場比賽，他奉獻了全場最佳的發揮。賽前的紙面首發陣容中，本納塞爾出現在三中場居中拖后的位置上，但他實際上幾乎踢了前鋒身后的10號位，一腳精妙的長傳被萊昂揮霍，一腳直塞為普利希奇送出助攻。

此外，在萊昂狀態低迷的當下，本納塞爾成了米蘭隊內最敢帶球、也最會帶球的球員，他在四人包夾圈中閃轉騰挪、從容盤帶，最終在禁區邊緣的低射稍微偏出目標。

可如此狀態的本納塞爾，在賽后次日就要離開米蘭，前往阿爾及利亞國家隊報到，而同樣即將前往非洲杯的還有丘庫埃澤。在意甲各隊中，米蘭、那不勒斯和亞特蘭大是受到非洲杯影響最大的球隊，能否在這段時間保持成績穩定，關乎皮奧利的帥位、爭冠的微弱希望和爭四的基本盤。米蘭以勝利為2023收官，可感覺總還缺點什么。看臺上，人們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巴斯滕回來了。球員時代的“烏得勒支天鵝”優雅、從容又實用，他是否有機會在賽后找到萊昂，為他送上一句忠告？“拉斐爾，聽著，踢得漂亮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