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駐意大利記者 沈天浩

斯卡羅尼相信，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人們談起AC米蘭時，很少會談起他的名字，但正是在他的主席任上，米蘭時隔11年奪得了意甲冠軍。斯卡羅尼并非“天外來客”，他第一次進入足球世界，還是在遙遠的1997年。作為維琴察人，他擔任過維琴察俱樂部的主席。日后，斯卡羅尼在中資時代的米蘭也任職過。在《米體》舉辦的足球周活動上，斯卡羅尼回憶往事，并談到了米蘭上賽季的成功和目前遭遇的困境。

什么是“米蘭標準”？

“中資時代，米蘭的環境非常震蕩，不僅是在競技方面，尤其是在財務層面上——我們甚至一度沒錢在聯賽注冊。現如今，我們已經來到了歐冠半決賽，這是個驚喜。盡管首回合失利，我對球隊依然充滿信心。德比次回合我會在現場，因為這是一場精彩的演出。這是足球的勝利，也是米蘭城的勝利。”

“對我來說，歐冠資格對于我們的未來至關重要。我們在米蘭城和意大利有很多球迷，但更多的球迷在海外。據說我們在全世界有5億球迷，其中有些人或許同時喜歡曼聯和米蘭——我們得吸引他們的關注。米蘭在印尼和泰國等地人氣很高，在印尼是最受歡迎的球隊，但意甲的版權并沒有賣到印尼，所以那邊的球迷在電視上看到AC米蘭，主要是在歐冠賽場上。”（筆者注：此處為斯卡羅尼的言論，與實際情況可能不符）

訪談前日，AC米蘭剛剛在客場輸給了斯佩齊亞，全隊上下在賽后來到客隊看臺下方，接受死忠球迷“訓話”——這樣的場景，在意大利國內引發了諸多討論和爭議。在斯卡羅尼看來：“本賽季聯賽我們遇到了一些困難，踢得差的比賽不僅僅是昨天這一場。但與此同時，我們也踢出了一些好的比賽。球隊會跌倒，但也會重新站起。他們告訴我，在對陣斯佩齊亞賽后，看臺上的球迷們是在給球隊鼓勁，這證明球迷們即使是在球隊處于逆境時，也會繼續支持。對我來說，這是個積極的信號。”

失利也讓皮奧利又一次站上了風口浪尖。斯卡羅尼認為：“我沒法評判教練的表現，但我非常欣賞皮奧利、馬爾蒂尼、馬薩拉，包括以前的加齊迪斯和現在的富拉尼——他們都是符合‘米蘭標準’的。他們從不抱怨裁判，像紳士一樣遵守規則，而我們的球迷們也是這樣的。在意大利的一些其他球場，我看到很多極端球迷用難聽的話語攻擊對手，這不是我們的風格。”

萊昂的續約問題，則是米蘭球迷們最關心的話題之一。盡管只差官宣，斯卡羅尼還是顯得相當謹慎：“我們還沒官宣他的續約，因為這是個非常復雜的案子。在米蘭之家，我看到富拉尼和馬爾蒂尼微笑，這讓我更有信心——我們接近完成這樁談判了。”

新球場何日得見？

在意大利，斯卡羅尼的一個綽號是“斯塔迪奧尼”，可以譯為“球場先生”。他平日里較少代表球隊拋頭露面，出席的場合大多與新球場計劃有關。關于懸而未決的新球場，斯卡羅尼表示：“意大利的情況就是比較特別。圣西羅體育場是1925年開始修建的，在2025年將要迎來百歲生日。在意大利，當局會對70年以上歷史的建筑進行評估，決定是否將其列為保護建筑——這些事情，我對外國人總是很難解釋。墨西拿海峽大橋的問題也是類似，這并不是說我支持它的修建，但我們是這樣一個國家，‘不做’總是比‘做’容易得多！”

位于米蘭西北部、圣西羅球場附近的La Maura區域，一度是新球場地址的熱門候選，現在又逐漸銷聲匿跡。斯卡羅尼透露：“La Maura計劃幾乎退出了人們的視線，但計劃并未完全告吹。這片地區有75公頃的面積，而且非常適合進行體育運動，目前卻不對公眾開放。對我來說，這個項目是符合邏輯的。”

“米蘭市長也站在我們一邊，他認可這個項目的意義，不過考慮到市議會里的諸多反對聲音，我們沒法打包票。所以，我們當然也得考察其他選項，未必會在米蘭市域之內，但至少不會離開米蘭的公交覆蓋區域。”說了這么多，新球場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正式動工？斯卡羅尼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肯定會在2020年代以內，或許是2029，也或許是2027、2028。”

紅鳥如何帶米蘭起飛？

在斯卡羅尼看來，盡管球隊在歐冠德比首回合告負，但這樣的比賽本身就是非常吸引人的重大活動：“我希望在這樣的活動中，企業家們可以邀請客戶和朋友來看比賽。他們可以在新球場里享受高檔晚餐，讓主教練來找他們握手……這只是一個例子，但我覺得對于一個企業來說，花上5萬歐元，為10名貴賓提供這樣的體驗，這是合乎邏輯的。另一方面，這樣的創收方式，也是為了保持死忠看臺的低票價。因此，我們希望走的是奢華體驗+低價球迷區的混合路線，這并非我們的獨創，而是20年來體育世界里的前沿經驗。”

斯卡羅尼經歷了米蘭從“禿鷲”到“紅鳥的變革，他也談到了紅黑軍團的新東家：“卡爾迪納萊有一個7到8人的小團隊，和他一起在體育產業內工作。埃利奧特是一個金融投資者，在李勇鴻債務違約后接手了球隊，埃利奧特的存在本身，并不會增加球隊在體育領域內的知識，而紅鳥的情況有所不同——他們的收購會為俱樂部帶來體育產業的管理經驗。卡爾迪納萊帶來的人參與了40座球場的修建，這讓我感到放心，因為我本人從未參與過新球場的建設過程。此外，他們還有與贊助商打交道的豐富經驗——這對我們的經營很重要。卡爾迪納萊在日本住過兩年，他有著國際化的背景，他的團隊能夠幫助俱樂部。”

比起卡爾迪納萊、皮奧利和斯卡羅尼本人，米蘭CEO富拉尼的形象顯得最為神秘。斯卡羅尼眼中的富拉尼是什么樣的？“他有著一流的背景和金融界的工作經歷。萊昂的續約進程涉及到復雜的財務問題，他的背景起到了作用。我有時候覺得俱樂部管理層未必需要是真正的本隊球迷，但富拉尼確實是個100%的米蘭死忠。即便如此，他在做決策時能夠跳脫出來，保持冷靜。我試著不去‘侵略’馬爾蒂尼和富拉尼的領地，但富拉尼在很多問題上依然會征詢我的看法。別忘了，埃利奧特此前在米蘭獲得的成功，也有富拉尼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