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秦游夏

你追我趕，我趕你追，多特蒙德暫時登上德甲積分榜首24小時后，拜仁立刻在強強對話中用統治力表現做出回應，3比0輕取柏林聯盟后，德甲積分榜形勢從三家同分變為兩強爭霸。雖然目前第5的弗賴堡距離榜首也只有看似目光所及的5分，但德甲最后12輪的冠軍謎底大概率還是在拜仁和多特之間揭開。

巴伐利亞人拿到10連冠期間，一共比黃黑魯爾人多出171個積分，“德甲爭冠”成為長期空頭招牌。如今，一向缺乏穩定性的多特蒙德，成為2023年歐洲五大聯賽中唯一的各項賽事全勝之師，拜仁在經歷兩個聯賽低迷期后，看起來也會拿出最高的專注力去迎接多特挑戰。這一次，“農民聯賽”終于有希望做出許久未見的爭冠大菜。

9連勝，多特學會“丑陋”

做客1比0力克霍芬海姆，多特25次射門只轉化了一個進球，卻可以用本賽季第5個聯賽1比0（德甲最多）換來又一個3分，這也是下半程撲救成功率超過90%的科貝爾，在近7場正式比賽收獲的第5個零封獎。多特悄然卸下了“瞻前不顧后”的標簽，踢法不再任性，但卻充滿紀律性和團隊性，或許不夠漂亮，卻多了幾分務實。眼看霍村攻勢漸盛，特爾齊奇換上中場工兵厄茲詹保護，當時間所剩無幾，不斷起球至禁區的霍村做困獸之斗，特帥干脆用胡梅爾斯撤下羅伊斯，用3中衛加雙后腰強保3分，拿下一場丑陋的勝利。這印證了德國足球圈常說的那句話：如果你今天效率不行，沒有能力進第2個，那就要確保自己不丟球。

多特拿下各項賽事9連勝，成為五大聯賽最炙手可熱的球隊，甚至刷新了克洛普帶隊拿到雙冠王的2012年開年8連勝。人們感嘆多特的氣質成熟了，這種成熟并不體現在5比1大勝弗賴堡抑或4比1輕取柏林赫塔，而是多特目前可以拿下五五開甚至己方踢得不好的比賽。讓球隊成長的不是砍瓜切菜的大勝，而是從膠著比賽中得到的洗禮。9連勝中，除了對手早早被罰下一人的對弗賴堡一役，其余場次多特其實都遇到了對手或多或少時間的壓制期，但都可以頂住。當整體齊心協力時，每個個體都會迸發出驚人的能量，就像埃姆雷·詹對切爾西的門線救險、阿德耶米的千里走單騎。

克洛普2015年離開多特后，威斯特法倫擁躉扼腕的不僅是無法在戰績上和拜仁抗衡，更是球隊在氣質上的急劇下滑。多特雖然可以踢出賞心悅目的足球，也能源源不斷造星，但博斯、法夫爾、羅澤們，始終無法讓球隊踢出百分百讓球迷認同的工人足球，精神屬性和穩定性更是難以治愈的頑疾。

克洛普球隊的影子

特爾齊奇經過半年摸索，讓黃黑軍團在冬歇期之后生追拜仁9分，其實并非偶然，他作為臨時主帥帶隊的2020-21賽季后半程，帶隊拿到聯賽收官7連勝，最后時刻鎖定歐冠資格，并拿到了當季德國杯冠軍。特爾齊奇在場邊的揮拳慶祝，讓人依稀看到了克洛普的影子。特帥出生地門登距離威斯特法倫球場不到40公里，11年前在南看臺上以球迷身份見證球隊奪冠，黃黑DNA讓他可以比前任們更加游刃有余。40歲的他，可以像老大哥一樣和年輕球員相處，也可以根據球員狀態和比賽需求，做出殘酷的決定，例如歐冠對切爾西首回合，隊長羅伊斯和隊副胡梅爾斯都是枯坐90分鐘板凳，

相比2012年的那支多特，相似性又何止兩位深諳魯爾足球文化的性格主帥。和那支擁有香川真司、格策、京多安等中前場才俊的多特相比，目前的黃黑軍團則擁有貝林厄姆、阿德耶米、拜諾-吉滕斯等00后超新星。渣叔的多特風華正茂，可以做到攻守平衡和技術型、工兵球員的互補，如今的多特亦是如此。冬歇期后煥然一新的埃姆雷·詹，如同那時的隊長凱爾，為球隊保駕護航；同樣身穿26號的呂爾松在邊路的不知疲倦，讓人看到皮什切克的影子。

世界杯后將陣型確定為4141后，多特有了更清晰的結構，單后腰詹可以根據需要拉回來司職第三中衛保護禁區，阿德耶米在換到左路后，可以在阿萊作為支點吸引火力后，插入禁區成為第二名前鋒，前鋒身后三個位置都踢過的布蘭特，也在這套體系有了充足自由度，拿到德甲1月最佳球員后2月4場德甲都可以破門。傷員陸續回歸，讓上半程總要捉襟見肘的特爾齊奇，如今頻頻面臨幸福的煩惱。哈蘭德離隊，但多特進球人人當先，新年后一共有11人破門、10人助攻。助教羅伊特斯哈恩到來后，主要負責定位球訓練，持續低迷的定位球，突然成了多特打開成功之門的鑰匙，正如力克霍村時，布蘭特用后背將羅伊斯的任意球撞入球門。

雖然拿到9連勝，特爾齊奇依然保持冷靜，表示不能過分夸大，正如同世界杯前的低迷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希望自己的球隊繼續保持謙恭“目前只是2月底，又不是5月，談論奪冠為時尚早”。本賽季各項賽事已經送出12次零封的科貝爾，可沒那么低調，年輕氣盛的他表示：“我們會為德甲冠軍而戰，當你站在高處，完全不需要去考慮別的事情。”

好萊塢飄忽，舒波定上限

多特出奇地穩定，拜仁則在本賽季德甲罕見地經歷了兩個低谷期，去年秋天一波4輪不勝后，世界杯后3輪都是1比1。22輪戰罷，納格爾斯曼的球隊比上賽季同期少了6分，相比已經拿到15個3分的多特，拜仁只有13勝，平局卻多達7場，聯賽中僅次于8場平局的科隆，變身和平大使，彰顯了統治力的下滑。

南部之星當然嗅到了追趕者的步步逼近，3比0大勝柏林聯盟的比賽展現了真功夫，正如董事會主席卡恩在賽后的表態：“我們在各項賽事都需要面對挑戰，這總體上并不是一件壞事，因為這樣會提高球隊的專注力。當局面膠著的時候，球員們可以更好承擔責任，這一直都是拜仁的強項。”相比往年同一時段已甩開競爭對手多個勝場，拜仁本賽季或許需要把高強度保持到6月，丟失了兩個賽季的德國杯冠軍，也是納格爾斯曼不曾拿到的錦標。

如果拜仁全情投入，他們在硬實力上相比多特依然有著足夠優勢，64對45的進球比和21對27的失球比就是明證。但綠茵好萊塢需要走出年初以來層出不窮的場外話題。從解雇諾伊爾摯友塔帕洛維奇，到格納布里在一周雙賽間歇前往巴黎過一把時裝癮，從諾伊爾公然與俱樂部站在對立面，再到納格爾斯曼門興賽后針對主裁托比亞斯·維爾茨的“軟蛋”評論，2023年的前兩個月，好萊塢大于了純競技，面對來自場內外的壓力，本命年的納帥，需要拿出一家豪門主帥的氣魄。

對門興拿到本賽季第3張黃牌后，納帥給自己定下了小目標：更好控制自己的情緒，避免拿到第4黃被停賽。好的一面是，托馬斯·穆勒的話題并沒有持續發酵，二娃做客巴黎圣日耳曼只是作為替補，戰門興16分鐘就被換下，對柏林聯盟，第650次為拜仁在正式比賽登場的他首發出戰，并送上兩次助攻。

后萊萬周期，拜仁用多點開花去彌補高產個體，但多年形成的打法和邊路進攻依然是最大利器，一個真正的9號對于拜仁頗有裨益。舒波-莫廷是否進球，一定程度上是拜仁成績的風向標。巴伐利亞人本賽季發揮最出彩的一個階段，世界杯前10場正式比賽連勝，喀麥隆鋒霸有9場破門。上輪，舒波剛完成了對德甲現役18支球隊的通殺，33歲的老將身體和競技狀態幾何，或許決定著拜仁本賽季在各個戰場的上限。

其他前場人手中，納格爾斯曼口中“當世數一數二的邊鋒”科芒，肆意綻放光芒，已經連續4場破門，他在邊路的單對單能力，是拜仁前場最犀利和最穩定的武器。剛滿20歲的穆西亞拉，在首發11人中也是不可撼動。但另外兩位德國國腳的狀態卻著實令人擔心，世界杯前打入10球、讓人覺得終于破繭而出的薩內，在訓練和比賽中又成了意興闌珊的狀態，新年只有兩球。世界杯以來換了5個發型的格納布里，2023年9場比賽才進了1球。

這次懸念保持到最后？

相比阿德耶米、布蘭特等多個個體都在漸入佳境的多特，目前的拜仁并沒有做到球員潛能的最大化。如何激活薩內、格納布里？怎樣更好地讓新援坎塞洛和復出的馬內更好融入？如何使用穆勒？這些都是尚待納帥去給出答案的課題。只有這樣，拜仁才能更好激發內部競爭氛圍，讓陣容上的優勢轉化為現實，并為賽季最后3個月做好沖刺。

卡恩雖然樂意看到多特成為真正的挑戰者，但也深知，球隊絕不允許在聯賽有第三個低迷期。2018-19賽季，多特在上半程一度對拜仁建立起9分優勢，但法夫爾的球隊頻繁陰溝翻船，讓拜仁后來居上，最后一輪5比1大勝法蘭克福奪冠。當時雙方分差雖不大，但趨勢上多特無法頂住拜仁的信號太過明顯，法夫爾在第31輪主場2比4輸給沙爾克04、還剩3輪落后拜仁的2分的情況下已經繳槍認輸。這一次，態勢完全對調，多特用了冬歇后的6輪比賽挽回了9分優勢，拜仁成了被沖擊一方，這是十年以來前所未見的情況，也讓人們憧憬今季的沙拉盤之爭可以真的延續到最后。

從賽程上看，拜仁占據更有利的位置，第26輪也是國家隊比賽周剛回來的那個周末，拜仁將在主場迎來和多特的天王山之戰。過往8個賽季，黃黑軍團都是以失敗者身份走出安聯。此外，拜仁還將在倒數第2輪主場迎來萊比錫RB，第27輪做客弗賴堡，是剩余賽程中最后一場對目前前6的球隊。9連勝之后，多特馬上迎來大考，本周五晚間主場迎來前主帥羅澤率領的萊比錫RB，紅牛目前在積分榜上僅比拜仁和多特少4分，羅澤上任后同期拿分最多的萊比錫，也有希望借此機會回到冠軍爭奪戰中。最后12輪，多特的優勢在于還有7個主場，萊比錫之后還要在威斯特法倫球場迎來前6中的柏林聯盟和法蘭克福，做客賽程則相對輕松，并沒有強敵。

目前，拜仁和多特都是三線作戰，也都是手握一球優勢在下周迎來歐冠1/8決賽次回合，拜仁主場迎來巴黎圣日耳曼，多特做客近況糟糕的切爾西。歐戰賽場的進程，或許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聯賽爭冠形勢。2011-12賽季，拜仁一路打到了歐冠決賽，卻在主場輸給了切爾西，最后成為“三亞王”。而歐冠小組賽就出局的多特，專注國內賽場，拿到雙冠王，克洛普后半程率隊拿到了15勝2平的47分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