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切爾西被曼城五殺。

輸曼城真不是新聞，連輸5場，輸對方二隊這么多，才是。擱阿布那會兒，波特都熬不到十一月就可能卷鋪蓋。但因為世界杯從中“作梗”，一月了波特還“沒事”。二月呢？三月呢？在伯利失去耐心前，倒是波特先失去了冷靜。他在賽前面對媒體時，罕見地發了脾氣，直斥追問他會不會下課的記者“混賬（stupid）”。沒見識過英媒提問，永遠不會知道這幫人有多無賴多可恨。不只是記者，更多是媒體本身。他們只有把對方激怒，才有“文章”見報。他們提問的用心，已經不再是詢問，而是敲打，折磨對方。只有對方失去冷靜，言行失態，他們的“采訪”才成功。“你看，問得啞口無言了吧？”

傷情嚴重又遇尖酸提問，波特不怒才怪

在一場記者自鳴得意的唇槍舌劍中，他們反復提出“混賬”問題，喋喋不休。對方往往不是因為問題有多尖銳或深奧，純是因為記者“混賬”才血壓升高發飆。涵養好的，脾氣暴的，無一例外。笨嘴拙舌還是牙尖嘴利，德高望重還是功勛卓著，無一例外。想體驗一下這種場合？上社媒。各種平臺充斥這類“混賬東西”，是現實當中可能碰到的活人的百倍，千倍。

難怪有人受不了社媒尋短見。以我多年泡微博的經驗，很多時候血壓升高，不是分歧有多嚴重、多深刻，而是對方胡攪蠻纏，陰陽怪氣。有可能是愚蠢，更可能是齷齪。說話混賬，真的可以無師自通。如果存心惹毛對方，藉以獲得自己期待的反應，那就需要更高水平。弗格森如果沒有在曼聯的豐功偉績，早被氣得心臟病發作腦溢血了，他為什么會拒絕和某電視臺對話？為什么會在對方試圖討好，試探怎么搞好關系時，脫口而出“你死了關系就好了”？

波特還沒混到居功自傲，還遠不到憑氣場把在座記者嚇得噤若寒蟬。如果對方不看事實，一味敲打“你會不會下課？”“你是不是有問題？”“連敗是不是和你水平相關？”他不發飆就不是爺們兒。他的回答擲地有聲：“瓜迪奧拉在曼城第一年啥也沒有，阿爾特塔和克洛普花了很多心血才有今天，怎么到我這就不同了？因為某些原因。”原因？我在之前的稿件中說過：傷情泛濫，泛濫之嚴重，在這個級別的賽事，這個檔次的俱樂部，十年不遇。

剛在英超主場輸了曼城，足總杯還是這撥人回防曼城，結果可想而知。倘若全隊頑強拼搏，精誠合作，切爾西還可能避免一場暴打。但在一次定位球失分后，另一次防守定位球又出錯，那就難逃慘敗的厄運。哈弗茨，不是波特，才是切爾西大敗的原因。其它主力也有不同程度的懈怠，只是因為更隱形，不像哈弗茨爭頂時手球那么有破壞力。

自從有小黑屋事后追究犯規，除了禁區內大家推推搡搡未能全面受到處理，其它的犯規，難逃視頻的法眼。哈弗茨雞賊，爭頂時“黃鼠狼掀門簾”想占點便宜，卻被抓了現行。上半時只丟一個，切爾西也許還能體面退場。丟了兩球，切爾西絕無可能生還。福登易邊前就將比分改寫為3比0，切爾西連少輸都做不到了。曼城真往死里干，能打出網球比分。

瓜肯定生了惻隱之心，以混編陣容相迎。德布勞內、哈蘭德、京多安、斯通斯、埃德松和坎塞洛都沒上，大半個主力陣容作壁上觀，用心很明確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切爾西自己。哈弗茨斷送了切爾西最后一點希望。其他人呢？個個心不在焉。福登進的那個球，右閘沃克切入藍軍身后傳中促成。誰最該緊追沃克？芒特。但誰也沒把沃克撿起來，任由左邊衛霍爾被對方二打一。被曼城壓在后場出不來，若日尼奧和隊友又配合失誤，送對方一個角球。齊耶赫幾乎全場夢游。

阿布一走，切爾西告別好運？

周中在主場，切爾西好歹上半場還有兩次射門，其中一次中柱。本場他們上半時沒有一腳射門。切爾西替補席上坐著蒂亞戈·席爾瓦和庫庫雷利亞，但波特不是迫不得已不敢用，再把這哥倆搞傷了，切爾西連保級隊都打不過，自己也要考慮保級。切爾西如此萎靡，讓人對波特的前途捏了一把汗。這個隊有拋棄主教練的傳統，阿布時期換帥更是企業文化。

《電訊報》特別提醒：伯利這個時候特別要沉得住氣，別讓已經糟糕的局勢因為換帥更加惡化。伯利目前和波特沒有多少溝通，被媒體視為換帥之兆，但也有一種可能，他現在忙著買人，顧不上波特。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波特是不是巧婦不好說，但沒米下鍋是實情。切爾西的主力陣容報廢，實力已經和保級隊無異，再換帥會令剩下的半程雪上加霜。傷情是一方面，切爾西最近兩三年引援糟糕，是另一方面。

哈弗茨沒踢出身價。他本不是中鋒出身，但因切爾西的中鋒不是學大禹治水，就是一級方程式撞車，要回廠大修，維爾納還被驗出偵察機的本來面目遭退貨，哈弗茨不得已客串到現在。從迭戈·科斯塔之后，切爾西買主炮就一味亂砸錢。阿布換帥的眼光很準，但幫他買人的格姐就常干倒米的買賣。孔蒂拿著前任的牌爆冷奪冠，看看那個夏窗切爾西怎么花錢：差不多4000萬歐元吃進巴舒亞伊，卻是坎特、大衛·路易斯和馬科斯·阿隆索管用。孔蒂還刮出了摩西這張彩票。

孔蒂想要盧卡庫，切爾西拖拖拉拉沒辦，等盧卡庫投了曼聯，又急急忙忙吃進曼聯要的莫拉塔。兩筆買賣誰也不開心。就連中后場引援也不理想，巴卡約科、德林克沃特和扎帕科斯塔都是水貨。再往后，他們又以破門將身價紀錄的轉會費簽下凱帕，還有到現在都沒發揮重要作用的普利希奇。若日尼奧被罵了兩年，才不再是挨罵第一目標。和哈弗茨、維爾納一道加盟的，還有奇爾韋爾和齊耶赫，一個成了玻璃人，另一個成了觀眾。把盧卡庫贖回來，加上去年夏窗吃進福法納、斯特林和庫庫雷利亞，身價超過5000萬歐元，在切爾西就一定報廢。

買錯人，或者買人的手氣差，還能糾錯。沒有阿布的庇佑，才是切爾西當前深陷困境的根源。過去買錯人，阿布大筆一揮就把赤字平了。他換帥準確，總能化險為夷，買錯了人關系不大。一俟阿布被迫放棄切爾西，俱樂部的好運立刻大不如前。目前傷情如此嚴重，在阿布治下的二十年里從未發生過。特里和蘭帕德超強出勤，當然和他們的身體素質和自律有關，但他們從未被重傷打倒，比身體棒更重要。以哈弗茨的射門水平，居然能在決賽進球，給阿布帶回第二個歐冠。換了伯利，兩個國內杯賽打進決賽，都以互射點球飲恨。歐冠客場領先3比0，還是被皇馬淘汰。伯利不是阿布，絕不能走阿布的路子，換個活法，耐心一點，還有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