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柴夫

北京時間1月7日，魯迪·戈貝爾打出了披上森林狼球衣之后最具統治力的一場比賽，他15投11中砍下25分，另外抓下21個籃板送出2次封蓋，正負值是并列全隊最高的+31。但考慮到他們是面對一支沒有萊昂納德和喬治的快艇隊，這一表現的成色似乎又略顯不足。

正負值是一項在小樣本下頗具欺騙性的數據，單場比賽的正負值有時候并不能說明問題，但當我們將觀察范圍拉大到一個賽季的時候，正負值又能體現出一名球員的影響力?；赝^去三個賽季，戈貝爾的正負值分別是聯盟第10、第1和第15，一直是穩定的頂級表現。但本賽季至今，截至本場比賽之前，法國人的正負值是-96，全隊墊底！

人們并不想現在就給森林狼的休賽期運作下定論，但在賽季已經行進到一半左右的時候，森林狼19勝21負西部第11的戰績顯然沒能達到預期。

從理論上來說，森林狼換戈貝爾的大交易是犧牲一定程度的進攻換取防守升級。上賽季狼隊在非垃圾時間里的百回合得分是聯盟第7高，而他們的整體防守表現則是第13。那支森林狼的防守是靠著極強的造失誤能力給對手施壓，以此抵消全隊在控制犯規和保護后場籃板方面的不足——他們的造失誤能力是聯盟第二，后場籃板率倒數第二，對方的罰球比例則是第二高。森林狼努力的方向很明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也確實取得了進步。

截至今日賽前，森林狼本賽季非垃圾時間的防守效率排到第11位，當戈貝爾在場時這個數字可以達到第5。但不幸的是，代價比預期中大了太多。根據統計，森林狼的百回合得分已經降到聯盟第20，在戈貝爾在場的情況下，他們的百回合得分只有107.1分，比聯盟進攻墊底的黃蜂還要差。

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掙扎是可以想象的。愛德華茲+丹吉洛·拉塞爾+麥克丹尼爾斯+唐斯+戈貝爾的首發組合存在著明顯的空間問題，這里有兩個傳統意義上的內線，還有戈貝爾和麥克丹尼爾斯兩個非空間點，同時也沒有人特別善于拆解對方面對他們時會擺出的收縮式防守。

但如果僅僅將這種外線火力不足歸結于戈貝爾站在場上，或許有些過度反應。當戈貝爾在場時，森林狼全隊的三分命中率只有31.1%，非底角三分更是只有可憐的28.7%。對比之下，戈貝爾不在的時候狼隊的三分命中率是38.8%，非底角三分是39.0%。

公開的數據并不足以證明當戈貝爾在場時，狼隊的三分機會難度驟升，以至于他們的準頭要跌如此多個百分點。但是我們可以判斷的是，即便戈貝爾在場堵塞了森林狼的空間，他們的三分出手質量差異也不會如此之大。有時候投籃命中的波動就是不均衡的，唐斯便是很好的例子。

本賽季至今，唐斯的三分命中率是生涯新低的32.5%，但你很難用一個戈貝爾就來解釋，一位生涯三分命中率高達39.7%的球員，為何會在和戈貝爾同場時三分命中率只有19.7%，自己在場時則能投到45.6%。在整個職業生涯里，唐斯頂著防守強投三分的命中率也有36.2%，所以就算戈貝爾在場讓他的三分出手難度更高，19.7%這個數字還是太夸張了。

而類似的問題不僅僅體現在唐斯一人身上。

如上表所示，幾乎每一名森林狼球員和戈貝爾同場時的三分命中率都會下降，僅有的例外是拉塞爾和出手很少的里德與凱爾·安德森。還是那個問題，空間變差會讓球員的投射準頭下降，這是自然，但下降幅度如此夸張讓你相信這絕不是一個人的問題。

所以如果明尼蘇達球迷希望得到一些好消息的話，那就是隨著樣本擴大，戈貝爾在場時其他球員的三分準頭肯定會有所回升。

那么壞消息呢？戈貝爾的防守效果并沒有人們想象中那么好。

戈貝爾的標簽是護筐，TA數據專家帕特諾設定了一個數據，用來統計一名球員相比聯盟平均水準的護筐手，能在護筐一項上少丟多少分。戈貝爾在過去8個全職首發的賽季里都在這一項數據中位列中鋒前九，其中5次排名第一，還有2次是第二。但本賽季至今，他在61位符合要求的中鋒里只排第24。相比平均水準護筐手，精英級別的護筐手每百回合至少能少丟2分，戈貝爾曾7次達到這一標準，但本賽季至今他百回合只能少丟0.3分。

下圖是2014-15賽季至今戈貝爾每晚護筐降分的表現，紅色點表示他在當晚每100回合護筐可以少丟5分或更多，橙色的點表示少丟2分，紫色的點則是護筐副作用的夜晚，對手面對他在籃下打出超過70%的命中率。

截至目前，本賽季戈貝爾護筐副作用的夜晚已經和上賽季一整年一樣多了。

護筐表現下滑的部分原因在于他護筐的頻率下降了。自2017-18賽季首次贏得最佳防守球員以來，戈貝爾在場時能在籃下干擾對手38.4%的出手，這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本賽季只有大洛佩斯和邁爾斯·特納打出了更高的護筐比例。而在本賽季，戈貝爾護筐比例已經下降到了34.3%，這是雙塔陣容必然會面對的情況，在2014-15賽季到2016-17賽季期間，戈貝爾的護筐比例只有32.8%，當時爵士主要安排他和費沃斯同時在場。

但更令人擔心的是護筐效果，賽季至今戈貝爾護筐讓對手打出60.2%的命中率，這是他生涯最糟的表現，遠遜于他在爵士扮演首發中鋒時的50.5%。這樣的下滑并沒有任何先兆，過去三年，他護筐限制對手命中率分別是50.2%、50.1%和去年接近生涯最佳的49.3%。于是狼隊的護筐很多時候是依賴于麥克丹尼爾斯的出色，他每百回合護筐讓對手少拿1.9分。值得一提的是，當戈貝爾在場時，對手的底角三分命中率只有31.1%，而且那些往往都是大空位三分機會。

所以相比于戈貝爾在場給森林狼進攻帶來的阻塞，他在防守端的統治力下降恐怕更令人擔憂。唐斯傷愈歸來后會更多命中投籃，愛德華茲穩定增加自己發起進攻的戲份，這也意味著他能在新體系下越來越舒服。狼隊的核心陣容可能無法打出精英級別的進攻，但他們總歸不至于在底層徘徊。真正令人擔心的是防守，如果戈貝爾沒有DPOY級別的防守表現，森林狼的季后賽前景就會非常黯淡。雖然防守者和射手一樣也會經歷低谷，但目睹著一位剛過30歲就防守明顯下滑的戈貝爾，人們不得不擔憂他是走在了下坡路上。

一位進攻手段有限的頂級護筐怪，在短時間內從最佳防守陣容級別突然跳水到難以立足聯盟，這種例子我們在最近十年不是沒見過，羅伊·希伯特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