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英格蘭降級了。

要不是歐國聯，“英格蘭”和“降級”是扯不到一塊兒去的。歐國聯最后兩場小組賽，既是英格蘭保全自己甲級身份的關鍵戰役，更是索斯蓋特點兵前，最后校正打法和陣容的機會。結果，兩個目的都沒達到。在圣西羅1球小負意大利，英格蘭提前降入下一屆歐國聯乙級。

三獅渾渾噩噩，就這樣去卡塔爾？

這還不夠丟人，和幾乎是意大利的“二隊”交鋒，英格蘭踢得一無是處。上半時45分鐘，英格蘭竟無一腳像樣的射門，把剪輯精華片段的哥兒們整不會了，只保留了開場不久，斯卡馬卡一次頭槌攻門。那是第5分鐘！所余40多分鐘里，雙方磨洋工的勁頭比認真比賽強得多。英格蘭可以不輸，但博努奇一次長傳，拉斯帕多里停球已經停錯了方向，可他仍有足夠的時間把球順到右腳，仍有足夠的空間瞄準波普的后門柱，射了一腳，進了。

英格蘭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輸了。大部分英媒表達了對結果的失望，怪罪英格蘭將帥“胡鬧”，對三獅在卡塔爾“再進一步”頗為悲觀，只有個別媒體提醒：“丟球是沃克的責任”。《泰晤士報》頭牌溫特痛斥索斯蓋特“在斷送英格蘭的黃金一代”，一言以蔽之：一盤散沙，渾渾噩噩。

面對劈頭蓋腦的批評，索斯蓋特只是囁嚅了幾句為自己辯解，核心內容就是“我會盡力讓全隊保持信心。”姑勿論能不能“保持信心”，英格蘭的表現，連“有沒有信心”都談不上。連續5場不勝，連續9個小時沒有運動戰進球，怎么看，都不像是去爭世界杯的樣子。將歐國聯視為熱身的話，英格蘭備戰世界杯完全不及格，而且是歷屆大賽備戰最糟糕的發揮。客觀原因大家都看在眼里：6月的4場比賽，國腳們剛經歷一個十分煎熬的賽季，人困馬乏，一場沒贏可以理解。可眼下賽季剛開始，全隊正值狀態飽滿，不應該呀？

布陣云里霧里，索斯蓋特故弄玄虛？

罵歸罵，媒體貌似仍然不清楚索斯蓋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擺了個三后衛陣型，沃克和馬圭爾是四年前的主力，埃里克·戴爾頂替了斯通斯，波普填了皮克福德因傷退出的缺口。這個搭配問題不大，除了“馬圭爾該不該入選？該不該上場？”。鋒線由凱恩領銜，他和斯特林也是俄羅斯世界杯的舊人。剩下一個位置交給福登，也沒有爭議。有意思的是中間的4人。賴斯作為保護后防的“鐵掃帚”，暫時還沒人能搶走他的主力位置。

貝林厄姆肩負承前啟后，這也是他在多特蒙德的角色。里斯·詹姆斯踢的是右側翼衛，穿的卻是四后衛中的左邊衛號衣，而理論上應該是右邊鋒的薩卡，穿著7號卻被移到左側走廊。只是號碼和位置對不上讓人奇怪嗎？英格蘭在大賽之外的國際賽事中，頑固地奉行自然序號和“號碼即位置”的傳統，2號（沃克）和3號本來應該分居兩側，卻罕見地在一側扎堆。

誰也沒有提到這個細節。但這個看似平淡無奇的安排，卻折射出索斯蓋特的部分思路。不考慮受傷的因素，里斯·詹姆斯肯定會去卡塔爾，英格蘭大概率會重拾四年前的三后衛。至于是里斯·詹姆斯還是特里皮爾打主力，一個半月后見分曉。切爾西和熱刺都是英超中堅持踢三后衛的球隊，里斯·詹姆斯和奇爾韋爾這一雙翼衛，必然是主力。戴爾最近半年的狀態，在馬圭爾、斯通斯之上，如果是三后衛，他也九成是首發一員。這場比賽，驗的是馬圭爾。

比賽輸了，馬圭爾雖不至于落選，但主力位置應該黃了。屆時三名中衛可能是斯通斯、沃克搭戴爾，索斯蓋特手里還有科迪這張牌。從過程看，只有沃克沒防住拉斯帕多里射門是重大事故，沒有別的疏漏。中場沒有優勢，也許是最讓索斯蓋特頭疼的問題。貝林厄姆受到廣泛好評，你要是沒看比賽，會以為他有多出色。實情卻是他只比身邊的隊友略好。到了卡塔爾還是不是他和賴斯鎮守中場，仍是問號。

最近5場不勝，奇爾韋爾一分鐘沒踢。他最近一次上場，是去年11月作客圣馬力諾，踢了半場。他絕不是因為狀態不好或者水平不足，純是運氣差鬧的。受傷是一方面，另一個原因是去年歐洲杯期間感染新冠，全程當了觀眾。注意：奇爾韋爾最近亮相的5場，英格蘭全勝。無論是從“吉祥物”的角度還是著眼于能力，索斯蓋特似乎有意扣住這張牌不打，寧愿讓薩卡代庖客串翼衛，也不輕易讓對手看到自己的底牌。

斯特林也許是僅次于馬圭爾的“可換零件”。他轉會切爾西，求的是世界杯前夕有足夠的上場時間。但這次轉會并沒有讓斯特林在切爾西井噴，反而更加“快樂”。對比熱蘇斯在阿森納的表現，斯特林在切爾西的一個多月也是不及格。他不僅和福登不來電，就連和凱恩也越來越對不上暗號。如果索斯蓋特要按熱刺的模板布置首發，當務之急是給凱恩找一個孫興慜。這個人會是薩卡，還是拉什福德？甚至托尼？

論狀態，托尼最好。索斯蓋特卻不是一個愿意打破常規，破格提拔新人的主教練。《泰晤士報》的體育版頭條標題警告索斯蓋特：還有一場比賽！和德國交鋒，成了練兵的橡皮圖章。索斯蓋特怎么安排陣容，是人們關注的焦點。頭4場歐國聯還有疲勞作藉口，負于意大利，最突出的印象是英格蘭“不想贏”，不想讓外界看到真實的狀態。這么差的表現和成績，足以大幅修正人們對英格蘭的預期。

我一直對英格蘭“突然”疲軟抱有懷疑。歐洲杯決賽大熱倒灶固然是索斯蓋特個人修為不足，但從之前預選賽長勝，兩屆大賽一個突破接一個突破，驟然變成現在“不會踢了”，不大說得通。索斯蓋特的多位前任，極少在大賽前虛晃一槍，賣個破綻，難道眼下是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