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熱刺又不那么熱刺了。

差一點，熱刺和水晶宮這場又要改期。水晶宮陣中感染激增，主教練維埃拉也因為陽性，無法出現在場邊督戰。也許因為未能阻止比賽如期進行，水晶宮懷著一肚子怨氣上場，被剃了個0比3，扎哈兩黃變一紅。一報還一報，熱刺把季初作客的比分完璧歸趙。孔蒂拿到上任以來的第4場英超勝利；凱恩追平福勒，以9球在節禮日并列進球第一；盧卡斯·莫拉終于賽季聯賽開齋，打進孔蒂任內個人第一球，而且是接應傳中頭槌砸進；凱恩和孫興慜保持了臨門一腳。從場面到比分，熱刺的發揮都令球迷感到鼓舞。

陰差陽錯。孔蒂想去曼徹斯特，卻改道回了倫敦。到熱刺不足兩個月，就帶隊煥發出熱情和朝氣。沒有新冠干擾的話，也許熱刺能在3輪被押后的聯賽中拿到7分，現在在前四的也許是他們，而不是他們的死對頭。換帥，對于絕大部分球隊會起作用，即使有效期因人而異。但在熱刺，換帥不僅必須，且一定要換個類似孔蒂的主帥。估算熱刺在3輪被取消的英超中瘋狂取分，并不是對這個隊的恭維，而是對孔蒂的評價。孔蒂帶隊打了5輪，得11分，其中一分是從利物浦手里搶來的。按照場均2分以上的回報，和伯恩利、布萊頓和萊斯特城的交鋒，難度不會比打過的5輪高。最值得回味的，還是逼平利物浦一幕。你很難想象，打平利物浦會讓熱刺心有不甘，至少孔蒂不爽。

凱恩、孫興慜和阿里各打飛了一次預期進球值極高的機會，都把握住的話，上半時熱刺能把利物浦打花了。這事很久沒有發生過了。克洛普上任初期有過一次，熱刺主場贏了4比1。但也就一次。連續三個賽季遭利物浦雙殺，還賠上了歐冠決賽，熱刺球迷也不敢奢望主場能把利物浦怎么樣。但熱刺超水準發揮，甚至拼搶上都令人耳目一新。凱恩真走運。他“抄底”掀翻羅伯遜那一腳，該直紅，賽后他竟然不覺得自己“過分”。另一頭接受媒體采訪，克洛普為羅伯遜被罰下氣得說不出話。熱刺的成績有進步，有目共睹。眾目睽睽之下，態度更是不同于之前。“之前”到什么時候？熱刺的萎靡有一年了。恰是一年前，熱刺以榜首身份作客利物浦，由于穆里尼奧不敢豁出去拼命，尾聲遭菲爾米諾絕殺。

那一把，輸掉了賽季。也輸壞了全隊的信心、士氣和運氣。一年前的節禮日，熱刺已經從榜首一頭栽下來跌至第六，也打進了聯賽杯半決賽。但12個月前后的相似之處，掩蓋了很多變化。孔蒂并不樂意季中上課。他需要季前備戰，為緊逼打法——沒錯，孔蒂也打緊逼——來儲備體能。這個機會早就錯過了。可就兩個月不到的功夫，熱刺的跑動又回到了波切蒂諾時代的模式。穆里尼奧和努諾兩人都不強求體能，后者下課時，熱刺的跑動一場不到100公里，是英超最低。孔蒂帶隊后，熱刺每場至少跑過115公里，又變成英超最高。英國足壇有句俗話：把鞋襪都跑掉了！熱刺不僅跑掉了鞋襪，部分球員甚至跑掉了“屁股”。剛結束的聯賽杯八強，熱刺2比1小勝，但在最后半小時，愣是跑得對方沒了脾氣。3輪英超沒打，一輪歐協杯放棄，確實對體能有幫助，底線是：你得跑。

克洛普在利物浦的第一個賽季，也許可以拿來做個參照。克洛普比孔蒂早來了三周，頭幾場比賽給了大家很多期待，但隨著傷患和疲勞來襲，利物浦的成績打起了擺子。孔蒂因其打法苛求，也許會跌進克洛普初期的軌跡，只是那和他的外觀，或是人們眼中的“性格”和做派沒有關系。孔蒂這人最令人佩服的是能教還能算，他能找出球員身上亟待改善的素質，又能通過細致入微的訓練計劃，讓球員在訓練中提高自己。熱刺主席利維找穆里尼奧接班時，也是希望后者能給陷入低潮的球隊來一番電療。換了十年前，穆里尼奧應該能完成任務。但最后，穆里尼奧只能甩鍋給球員水平不行，而不是自己不行。比起穆里尼奧上任初期，現在的熱刺更加疲沓。但孔蒂設法在短期內“電醒”了大部分主力，甚至包括阿里。

很多人印象里，孔蒂總是朝董事會伸手要這要那，但忘了他接尤文圖斯和切爾西時，兩隊都過了巔峰期，需要來調教和激活。他都做到了。一旦孔蒂交出了初期的功課，人們又忘了另一點：孔蒂無法長期電療，誰也不行。放在冬窗即將揭幕的時刻，利維必須提供合適，未必是足夠的支持，幫助孔蒂拉近和曼城、利物浦、切爾西的實力差距。努諾任內，部分人甚至揚言：熱刺這隊得全換。現在？利維也許不用操心換掉絕大部分主力的成本，但他一定不能再犯波切蒂諾任內的錯誤，將部分球員短期內的爆發，視為熱刺恒定的輸出水平。凱恩沒有備胎，這個肉眼可見的短板，存在至少5年了。如果熱刺不打算浪費“天上掉下來”的孔蒂，先把這個窟窿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