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季孟年東京報道
在東京,每位記者都巴不得一天有30個小時。
自從奧運會開幕之后,我和同事們每天的睡覺時間被大幅度縮短,從早晨10點到午夜時分,基本上都泡在各個場館當中,午餐和晚餐基本上都是在場館當中解決。除此之外,每天還有花數小時用在通勤上。幾乎所有來到東京的媒體都表示,餐飲和交通是本屆奧運會最該被吐槽的地方。
抵達東京之前,我們一行人并沒有對飲食有過擔憂。畢竟日本也是東亞國家,大家的飲食習慣大差不差。然而,從在酒店隔離開始,吃飯就是每一位記者的難題。
此前,我就曾經在手記當中吐槽過隔離期間的吃飯問題。奧運會開始之后,想在報道的過程當中吃飽飯,更是幾乎成為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每個場館的媒體中心都會提供午餐、晚餐,價格昂貴不說,品種也比較單一,還基本上都是以冷餐為主。
牛肉含量很有限
開幕之后的首日,我前往射擊場地報道射擊比賽。那天中午,我在射擊場館的媒體工作間吃了這樣一份午餐。牛肉餅、意面、一點培根再加上三個面包,合計1000日元(60元人民幣)。拋開價格與食材不談,場館內甚至無法提供加熱服務,這一點令來自東亞的記者們,普遍都難以接受。
就連日本記者也都跟我吐槽:“在我看來,志愿者們吃得比我們好多了!”
在點餐的時候,記者們會看到一張碩大的菜單,但其中可以選的往往只有一種。此外,便是沙拉、三明治。很多中國媒體實在無法接受,只好花400日元(24元人民幣)買一碗泡面來湊合。
不過,相較于餐飲問題來說,交通問題被更多人所吐槽。有關交通問題的故事,我們還得從抵達東京的那一天說起,當時組委會安排了大巴把我們一行人送到市區,又用接駁出租車把媒體們送到酒店,大家都體會了一把VVIP級別的待遇。結束三天隔離之后,組委會還給每位媒體發放了出租車券,那時候我們都還在為組委會的人性化服務點贊。
然而,噩夢從奧運開幕式那晚正式開始。組委會方面規定,外國記者入境前14天不能乘坐公共交通,因此我們只能選擇坐組委會的大巴或是指定的出租車。
電召組委會指定的出租車,從來都不是容易事。因此,更多人還是選擇乘坐大巴往返于酒店、各場館。開幕式那天晚上,大批記者從東京國立競技場涌出,乘坐大巴回到各自酒店。但是,當各路媒體來到媒體中心中轉站的時候,卻被志愿者告知開幕式這天晚上并沒有安排大巴前往市區各酒店,所有媒體聽到這個消息全部崩潰。
據悉,有的媒體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三四點鐘的事情,甚至有人通宵都待在了媒體中心。
由于我們下榻的酒店距離國立競技場不太遠,那一晚我僥幸逃過一劫。但當奧運會正式開始后,每天在交通上浪費大量時間,同樣令我頭疼不已。
東京奧運會各場館的分布其實比較分散,如果我們每一次都要前往媒體中心換乘,就要浪費大量的時間。比如說第一天的射擊比賽,射擊場地在東京的西北部,距離我位于新宿的酒店大概16公里左右。但是,大巴換乘中心卻在東京的東南部。如果我們選擇先前往媒體換乘中心,再到射擊館的話,單程可能就要消耗2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籃球比賽也是一樣,原本從酒店出發只需要1小時的路程,經過換乘之后可能就需要在2小時以上。其它一些在東京市區的比賽場地同樣沒有好到哪里去,從游泳場地到三人籃球場地,谷歌地圖顯示不過6公里而已,坐大巴卻需要1小時以上。無奈之下,我們只能頻繁使用出租車出行。但是,出租車券有限是其一,通過組委會給的方式進行電召,更是難上加難。
因此,當媒體們聚集在一起吐槽這次奧運會的時候。吃飯、賽事預定等等問題都會被提到,但是“出鏡率“最高的,永遠都是交通。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這也是疫情之下辦奧運的一種無奈。如果可以乘坐公共交通,一切就都會好很多。但是,東京奧組委規定,只有在入境14天之后才能乘坐公共交通。換一個角度來說,即便是公共交通系統對外國媒體開放,絕大多數中國記者們,也要好好考慮一番究竟。
現如今,奧運會已經快要過半,各路記者們也都適應了在東京的生活。我們的每一天從大巴車上開始,在大巴車上結束。或許在若干年后,我們對于這屆奧運會場館、酒店的記憶都模糊了。但是,大巴換乘站的樣子一定都還在刻在大家的腦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