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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7年前的結果不同，法國在今晨的歐洲杯小組賽里1比0戰勝德國，延續了自2014世界杯以來的不敗戰績；而翻看7年前的場面和比賽過程，似乎和今天的比賽完全形成了對稱和顛倒，甚至胡梅爾斯進球打進的球門都發生了顛倒。缺少中鋒的德國沒有威脅，防守反擊的法國猥瑣務實，都是在賽后被討論太多的話題；筆者在這里，則想通過對一些大家很少關注的戰術細節，提出足夠的佐證——德國今年奪冠幾乎無望，而法國陣容短板依舊存在。

本澤馬的回撤

對法國隊的戰術分析，大多數人集中于博格巴上半場的輕松寫意和下半場的神游天外，少數分析會指出本場法國隊對德國右邊路基米希助攻的封堵。但很少有人關注到一個關鍵點：曾經與德尚矛盾深重的本澤馬，如今正在德尚的戰術里打他在俱樂部很少出任的角色。

本澤馬本場比賽的熱區圖看起來完全不是一個前鋒。在高光活動區域方面，這位皇馬前鋒有一半區域覆蓋在了中場靠后的地方，甚至出現在禁區前沿；而在前場，本澤馬出任右路“邊鋒”的時間段比起站在禁區中的時間更長，可以說和他在皇馬摧城拔寨的踢法完全不同。很容易做出推論：本澤馬事實上在踢的是德尚的“藍領中鋒”角色。

本澤馬并不是不能出任副攻手，C羅在時，他就是最好的副攻手、“背鍋俠”。但皇馬的副攻手并不需要防守，考校的是前場傳球接球與無球跑動吸引防守；而法國的副攻手，首先要擔綱起中路爭頂、回撤直塞、中場串聯這些一般前鋒不愿干的臟活累活。本澤馬的技術更加細膩，靈感也更多，但在德尚的語境中，他就是2016歐洲杯時吉尼亞克的加強版。

從數據上看，本澤馬將這個任務完成的很好。全場比賽，他爭頂2次、1次成功，搶斷3次、1次成功，傳球成功率達到77%，射門則僅有1次。相比起2018年世界杯上的吉魯，本澤馬的優勢在于他在完成這些任務的同時尚有余力和法國隊一起跑反擊，甚至在比賽結束前打進一球，只可惜姆巴佩越位在先。本澤馬替代吉魯，而且服從主帥的戰術安排，這其實讓法國的進攻發生了質變。

格納布里和哈弗茨

缺少中鋒，已經成了德國隊的老大難。隨著穆勒年齡的增加，他已經很難在中鋒位置上做出什么貢獻了，雖然在聯賽中代表拜仁狀態依然火熱，但這位德國隊現役大賽最佳射手，已經缺乏在正面戰場扛住后衛得分的能力。指望維爾納首發給穆勒吸引火力就更不現實：這個球員看似中鋒實則無球邊鋒，反越位能力天下無雙，但射門卻是離題萬里，得到了一個“金色偵察機”的雅號。不管批評德國隊的記者如何回顧歷史，現實就是，德國隊現在沒帶中鋒。

那么誰能夠在前場起到中鋒的作用？本場比賽勒夫給出的答案是格納布里，結果完全失敗，這是他延續了之前模仿瓜迪奧拉的無鋒陣思路。2018世界杯前，德國隊在無鋒陣里使用的是薩內，但不管是薩內還是格納布里，缺乏的不僅是在中間完成得分的能力，更是無球跑動和做球的能力。說難聽點，現在的中鋒可以不會進球，但絕對不能不會助攻，從這個角度看，勒夫的戰術思路已經落后于時代。

那誰可以做這件事？哈弗茨！盡管德國小將在切爾西的首個賽季勉強避免了災難結局，但他腳下的細膩技術、直塞和小范圍配合能力以及出色的人球結合能力，都遠強于其他德國隊球員。哈弗茨的另一個優點是身高腿長，雖然節奏偏慢，但萊萬不常有，吉魯、C羅乃至久巴都出現了生涯末年節奏下降的問題，完全不影響在前場發揮作用。

如果勒夫能夠將哈弗茨頂在最前面，讓維爾納和穆勒游弋在其身后，德國隊的威脅將會大增。然而，這樣的思路想來勒夫是絕不會采用的，他不是個善于迅速調整的教練——這樣一來，德國隊的歐洲杯其實已經走遠了。

法國最“弱”一環：坎特

說坎特是法國最弱一環其實有點斷章取義，因為并非坎特真的實力不行，而是法國隊的打法不歡迎被充分開發出攻防兩端屬性的坎特。更重要的是，坎特實力夠強，讓德尚在本場比賽中忽略了對中路防守的保護，這會成為此后法國隊的一個潛在命門。

坎特在切爾西其實很少出任三后腰居中的位置。薩里時代，他被頂到前面去當邊鋒；蘭帕德時代，他成為右邊后腰；圖赫爾時代，他和若日尼奧搭檔。不管在哪段時期，若日尼奧都是真正在攻守轉換時承擔出球點的那個角色，坎特則更像一個斷球接球的“足球保護器”。但在德尚的眼里，坎特是單后腰的不二人選，因為博格巴、拉比奧是要組織、參與進攻的。

問題是法國隊面對強敵，一定是穩守反擊，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坎特的覆蓋面積大、搶斷精準的優勢被壓縮了，即使拿到皮球，也還是需要第一時間交給博格巴、格列茲曼組織。但反過來，當博格巴、拉比奧被壓縮到禁區前的位置時，坎特卻不一定能在防守中填補他們的站位空當，一旦對手有超強中鋒或者靈巧前腰，那么法國隊中路就會洞開。

這也是德尚用人的唯一一塊短板：坎特現在適合控球在腳的反擊型球隊，但德尚要放棄球權，相當于避坎特之長、揚坎特之短。德國隊幾次傳中造成的混亂、戈森斯在禁區內搶點的輕松，其實都在說明這一點。比德國幸運的是，德尚在替補席上有托利索可以使用，至少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改善這個問題——然而，如果法國真的因為中路防守被其他球隊爆冷淘汰，也千萬不要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