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羅珂

加拿大飛人、半人半神……在得到這些響亮綽號前，在還不是那個10次入選全明星的超人氣球星前，在尚未拿到NBA扣籃大賽冠軍前，在NCAA籃球名校本卡羅萊納大學伸出橄欖枝前，大家習慣叫文斯·卡特“陽光”。

這個綽號的由來很簡單，1994年夏天，卡特從代托納海灘來到新澤西打AAU比賽。晴天是代托納海灘標志性的天氣，所以卡特的AAU新隊友才給他起了這么個綽號。這支球隊里，有蒂姆·托馬斯（1997年7號秀）、理查德·漢密爾頓（1999年7號秀，3次入選全明星）以及科比·布萊恩特等多名未來NBA高位秀甚至超級巨星，但在當時，卡特才是焦點人物。

彈跳太驚人，能摸籃板上沿

“我們打比賽時你總能聽到人們在說，‘陽光來了，陽光來了……’”當時和卡特做隊友的凱文·弗里曼回憶道，“當時沒有發達的社交媒體，但每個人都知道文斯·卡特是誰。”

正如弗里曼所言，上世紀90年代中期，即便在美國，也只有很少人關注高中籃球，而卡特的光芒仍然掩蓋不住。“他做的那些動作，以前從沒人在高中比賽里見過。”蒂姆·托馬斯說。弗里曼補充道：“時至今日，他仍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球員。”

如果卡特晚20年出生，他的籃球生涯會怎么樣？許多人都忍不住會想這個問題。“如今的每件事都被放大了——全美排名前50的高中生都會在YouTube上有集錦視頻。”NBA老鷹隊二年級球員凱文·赫爾特說，“卡特會變得更偉大。”

在卡特能夠將球扣進籃筐前，他的母親邁克爾·卡特-斯科特就認為，兒子比同齡人打得更好。“我能回憶起他7歲第一次隨隊打比賽的情景。他總能發揮高水平，完爆對手，有時候看起來他對其他隊的球員有些殘忍。”

高三時，卡特告訴媽媽，自己未來要打NBA。“當時我的想法是，‘那挺棒的。’”邁克爾·卡特-斯科特說，“‘現在，你的B計劃是什么？’嗯，他從來就沒有B計劃。他拒絕討論這個，只是全力以赴。”比起立志打NBA，卡特完成扣籃要早得多，在媽媽的記憶里，兒子在六年級就做到了。

大陸高中籃球隊的教練組，早就知道卡特這號人物。“我們聽說過他的超強運動能力，但你總是會這么想，‘好吧，讓我們等著看好戲。’”時任球隊助教的查爾斯·布林克霍夫說，“這可是培養了很多打NCAA一級聯盟和職業球隊的橄欖球、籃球運動員的地方，所以你要眼見為實。”

剛入隊的卡特身高不過1.88米，布林克霍夫坦言自己當時有些懷疑。但當卡特跳起來后，這樣的質疑完全被打破了。“他的垂直彈跳足有40英寸，簡直不可思議。”

卡特自小的玩伴，也是他高中隊友的喬·吉登斯回憶道，自己親眼看過卡特好幾次把籃筐扣壞。他還說，曾經看到卡特摸到過籃板上沿。“我們從來沒有和他在隊內比過扣籃。”吉登斯笑著說。

把球從籃板后面扔到前面再自接自扣，罰球線起跳扣籃，不止一次扣壞籃筐，摸籃板上沿，這些說法往往會被大眾嗤之以鼻，認為是有人吹牛。但當不止吉登斯一人這么說，你會怎么想？“我沒法證明，因為我沒有錄像。”布林克霍夫說，“但我確實見過他做到了……他當時說了句，‘看這招。’然后跳了一下，但是我沒有真的意識到。嗯，差不多三年后，有一次我踩著梯子上去換東西，真真切切地看到，籃板上沿有他的指紋。”

“后來他的扣籃更有力量。”布林克霍夫補充道，“但是卡特會告訴你，他在高中時的彈跳才是最高的。”

打造冠軍隊，打爆所有對手

布里克·奧丁格是著名的數據分析師，也是首批全職高中球探之一。時至今日，他仍然記得2年前第一次看卡特打球的場景。

那是在賓夕法尼亞州舉辦的一個五星籃球訓練營，當時卡特還是剛升上高三的球員，那個訓練營里僅有兩三個非高四球員。奧丁格記得，卡特不僅成為訓練營的全明星首發球員，還奪得了扣籃大賽冠軍——那時他的身高大概在1.91米到1.93米之間。“不會更高了。”奧丁格說，“當我第一次在訓練營名單上看到他的名字，我還在想，‘這家伙是誰？’現在，如果佛羅里達州有個高二球員場均能得到25分，肯定會引發全美關注。”

還是個孩子的卡特，對于那些已經名聲在外的訓練營球員還有些膽怯。“回來后他一直在夸那個叫斯蒂芬·馬布里的家伙。”布林克霍夫說，“然后我問他，你打得如何？他回答道，哦，我拿了MVP。”

1994年夏天，卡特再一次被評為五星級球員。“他成長為一名與眾不同的球員。”布林克霍夫評價道，“他還是卡特，但作為球員已經大不一樣。”

在芝加哥舉辦的耐克全明星訓練營上，卡特讓所有人感受到了他的升級。1995年高中畢業就想參選NBA的凱文·加內特，當時已被認定有首輪身價，自然是訓練營最受關注的球員。但卡特給人留下的印象同樣無法磨滅。換句話說，那次訓練營期間舉辦的扣籃大賽，可能是歷史上最精彩的無影像記錄扣籃大賽。當時，卡特擊敗了加州雙星科里·本杰明（后在NBA公牛隊打球）和沙阿·科頓，擊敗了芝加哥當地好手羅尼·菲爾茲，贏得了扣籃大賽冠軍。弗里曼的評價是：“每個人都聽說了卡特和菲爾茲的那場扣籃對決。”

即便如此，在佛羅里達以外的地方，看過卡特打球的人仍少之又少。幸好還有AAU比賽，給已經長高到1.98米的卡特一個揚名天下的機會。那個夏天，卡特和蒂姆·托馬斯聯手連克強敵，而前者在場上的即興表演更讓人難忘。

“有一場比賽他好像獨得38分。”弗里曼回憶道，“從半場他就開始頂對手，把他往后頂，往后頂。差不多就在罰球線附近，他居然跳起來扣籃了，那可以說是他日后在NBA一系列表現的預演。”

親歷者心聲，他比錫安詹皇勁爆

托馬斯說：“我們從他那里看到的東西是完全不一樣的，他能完成那樣的扣籃。我覺得應該叫他蜘蛛俠，他總是從籃板一側跳起來，空中接到球，身體橫著飛到另一側再把球扣進去。你可能會在NBA賽場上看到這樣的扣籃，但在高中簡直不可能。”

卡特所在的AAU球隊贏得了兩次全國冠軍，被科比稱為可能是史上最偉大AAU球隊。“我們總是狂勝對手60分甚至70分，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卡特打球，簡直太棒了。”

托馬斯曾想說服卡特轉學到新澤西讀高中最后一年，這樣他們就可以在中學聯賽并肩作戰了。不過卡特最終婉拒了，他在高四賽季場均得到22分11籃板，帶領大陸高中隊贏得了州冠軍。”他可以場均拿下35分的，但他沒那么做，因為他信任自己的隊友。“吉登斯感慨道。

是的，卡特是當時最優秀的高中球員之一，是最令球迷興奮的高中球員，可能沒有之一。奪冠的那個賽季，他曾經單場拿下三雙，還隔著防守人完成了空中接力扣籃。”我絕沒有冒犯成為背景板的那個孩子，但那種展示運動能力的表演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布林克霍夫說。

高中時代的最后一個春天，卡特首度贏得了國家級別大獎：入選全美高中第一陣容，入選麥當勞高中全明星陣容。哈靈頓說，卡特在麥當勞高中國全明星扣籃大賽上的表現，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好的。幾個月后，他將自己的天賦帶到了北卡羅萊納大學，讓更多球迷為其傾倒。

距離卡特高中畢業已經過去了1/4世紀，他在中學、在AAU賽場上的表現，通過殘存的、模糊的影像，年輕一代很難感受到其中不可思議之處，但那些親身經歷者至今念念不忘。“勒布朗，錫安，這些家伙的精彩表演著實令人難以置信，但當大眾為他們瘋狂的時候，我總是付之一笑。”弗里曼說，“文斯才是最不可思議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