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劉川

周三晚上的白鹿巷，諾維奇門將克呂爾仍然在客隊看臺前瘋狂慶祝，媒體席上的記者已經紛紛選定了本場比賽的賽后主題：穆里尼奧窩囊地輸掉了他教練生涯的第8次點球大戰。而就在不遠處的西看臺，一起讓人始料未及的沖突卻突然拉開了帷幕。

正在逐漸退場的熱刺球迷有些愕然地發現，球隊的中場球員埃里克·戴爾突然從場邊圍欄翻進了西側的底部看臺。他在上了看臺之后絲毫沒有停歇，而是像跨欄一樣，在短短十幾秒的時間里一口氣連翻十幾排座椅，直接向看臺后側的人群沖去。看臺上的球迷紛紛愣在了原地，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以往賽后很少輕易靠近看臺的球員，居然毫無顧忌地直沖了上來。

戴爾翻上看臺的這段“跨欄跳”立刻被眼疾手快的熱刺球迷用手機拍下來后，上傳到了社交媒體。所有人當時都不明就里，以至于一開始人們認為他是為新隊友熱德松在討還公道。后者在點球大戰中踢丟了最后一個點球，據說看臺上有針對他的種族歧視言論。

不過主帥穆里尼奧賽后對此說法卻并不支持：“我對這種說法不太知情，我所了解到的情況是，戴爾的弟弟當時對看臺上發生的一些事情持有異議，而戴爾是基于這個原因才跳上的看臺。”事實上白鹿巷西看臺的這個位置，正是平時球員家屬的坐席區域，不過同時俱樂部也會安排一些外來的賓客在這個位置看球。穆帥賽后居然極其坦誠地表示，自己一向對俱樂部安排在這個位置的外來觀賽者不以為然：“我有時候會質疑坐在球場這個區域的，是否真的是熱刺球迷。那是看臺上的一個‘特權區域’，當然他們中的一些人是正宗地道的熱刺球迷，但是還有不少是持有贊助商和公司贈票，或者接受特殊邀約而來的關系戶，那是一片特殊的區域。”

根據穆里尼奧的說法，在西看臺的這個特殊區域，賽后有人在看臺上辱罵戴爾，而恰好戴爾的家人也在那附近，因此戴爾的弟弟當場要為自己的哥哥打抱不平。而在雙方發生沖突時，恰好被退場的戴爾眼尖看到，保護家人心切的他顧不得職業球員身上的這些條條框框，翻身沖上看臺維護自己的兄弟。這也是為什么人們能從現場的視頻中聽到戴爾在沖入人群中后，一直在大喊：“他是我的弟弟！他是我的弟弟！”

一些英格蘭小報立刻將戴爾怒闖白鹿巷西看臺的場景極盡渲染，聲稱他意欲毆打球迷，并將英格蘭中場和當年功夫腿飛踹水晶宮球迷的坎通納相提并論。不過事實上戴爾在沖上看臺之后很快就被趕到的球場安保人員拉住，雙方只是相互對峙和呼喊，并未發生什么實質性的拳腳沖突。安保人員很快將戴爾勸離現場，并且帶他從看臺后的一條通道離開。《每日郵報》雖然使用了“戴爾沖進人群，和一名熱刺球迷廝打”這一聳人聽聞的標題，但是按照文章的描述，當時戴爾和這名球迷只是彼此對峙（confront），沖突隨著數名安保人員的介入而平息。

不過在戴爾快意恩仇的背后，真正頭疼的是主帥穆里尼奧，他在此事的立場也顯得尤為關鍵。他首先指出自己作為主教練，不僅理解戴爾，而且一定程度上也站在弟子這邊：“戴爾做的事情的確不是一個職業球員應該做的，但我們中的每一個人卻都可能有這種（保護家人的）沖動之舉。”而熱刺俱樂部也很可能會因此向戴爾開出罰單，畢竟作為職業球員，和本方球迷在看臺上發生正面沖突，在英格蘭這樣的足球文化環境下，通常是無法讓人原諒的。對此穆帥表示：“我在此重申，我認為職業球員不該這么做，但是我也再次重申，我理解我的球員，我也和我的球員站在同一立場。如果俱樂部懲罰他的話，我不會對這樣的懲罰持贊同態度，但是你一定要分出對錯的話，那么戴爾確實做錯了。”

球員和本方球迷起沖突，這在本賽季的英超并不是首例。之前阿森納隊長扎卡在對陣水晶宮的比賽中被替換下場時和球迷互嗆，瑞士人事后也表示自己情緒失控的導火索，是總是有人辱罵和詛咒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女兒。不過最終他的隊長袖標仍然被褫奪，一度幾乎到了轉會離隊的邊緣。直到新帥阿爾特塔的上任，這個問題才被不動聲色地逐漸淡化，并最終解決。

和扎卡相比，戴爾的行為看似越界，但是卻并不算過激。況且對于這起沖突，不少人反而對于不顧一切保護家人的戴爾心生同情，大部分熱刺球迷未必會站在辱罵戴爾的那個球迷一邊。熱刺肯定會對他象征性地略施懲戒，但是有穆帥賽后如此極力作保，但俱樂部未必會有什么真正傷筋動骨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