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王瑋晨發(fā)自雅加達

馬哈卡廣場，位于印尼的北部，這次雅加達亞運會電競比賽的場館。格羅拉蓬卡諾體育館又名蘇加諾體育館，位于印尼中心，是這次雅加達亞運會的主場館。

從馬哈卡廣場到格羅拉蓬卡諾體育館一共是16公里的距離，印尼的交通打車要走上近一小時。而在另一層面上，這個距離可能還得走上四年。

雅加達，這是一屆因電競不一樣的亞運會。開賽前很多人就高呼電競拯救亞運會，成不成立先不談，但確實沒有人比電競?cè)Ω谝膺@個亞運會了。很早前就有消息傳出，某廠商放言要能進亞運一個億也掏。不過我們身處其中的都知道，項目進亞運與錢關(guān)系不大，但一個億的情真意切大抵還是能感受。

中國去雅加達很不方便，我從長沙先轉(zhuǎn)道吉隆坡再奔雅加達。到了吉隆坡的機場，看見一個小姐姐盤腿坐在通道上打排位，我補我刀任由人來人往，感嘆了一下東南亞的電競氛圍發(fā)了個朋友圈，“你永遠不知道你的隊友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跟你并肩作戰(zhàn)。”

萬幸雅加達為亞運開辟了特別通道，沒有遭遇傳言中的訛錢。過關(guān)時，工作人員人問我報道什么項目，我回答說Esports，她做了個敲擊鍵盤的動作，“play games?”我說大概算是吧。

飛了一夜，在去酒店休息還是去場館拿記者證之間猶豫了許久，最終選擇了后者。媒體中心除了空調(diào)太冷，一切都還不錯。隨手就能找到一個志愿者為你解答一切難題。各國的記者們螞蟻般有條不紊地忙活著各自的事情。

我除了拿吃的就是“偷窺”一些年紀(jì)稍長的記者，看看他們在干些什么。因為白發(fā)記者在國內(nèi)是個稀罕事，電競?cè)铮狭?0差不多都能高歌夕陽紅了。

   媒體中心不遠處有一個露天的餐飲區(qū)，各種小推車賣著當(dāng)?shù)氐男〕裕瑑r格也很便宜。還有很多活動和商品區(qū)。中性風(fēng)的韓式小鮮肉廣告牌吸引了很多印尼的穆斯林小姑娘合影，感嘆了一句同一個亞洲，同一個審美，印尼的“第一課”估計也已淪陷。

作為僅有的幾個觀眾在游泳館看花游看了許久，納悶印尼觀眾怎么了，這白花花的大腿都不愛看在想些什么。相比于此，他們似乎更加青睞另一種輕盈的白。羽毛球的比賽永遠是爆滿，置身其中“殺聲震天吼”。場館外不遠處的廣場里，中午兩點來鐘的大太陽，沒有買到票的觀眾坐在大屏幕前全神貫注，全然不管三十七八度的氣溫。

左瞧右看至日落，格羅拉蓬卡諾體育館開始變幻色彩，旁邊各場館也燈光漸起，里面不時一陣歡聲雷動。場館外陣陣涼風(fēng)，路上許多家庭帶著孩子手拿小吃，還有穿著制服的學(xué)生嬉戲打鬧。望見遠處一個搖擺的熱氣球，在那之上是一輪明月。一瞬間覺得有點夢幻，Asian Games不過就是個大party嘛。

16公里外的印尼北部，那是馬哈卡廣場，由于離亞運村很近，最終從三個候選中脫穎而出。每天一早從酒店出發(fā)，看到一條臭水溝，大概知道要到了。

電競的比賽場地在一個綜合商場里。電競場館由籃球場改建，由于舞臺是國內(nèi)團隊搭建，效果自然沒話說，在直播鏡頭的范圍內(nèi)，一切如常。直播鏡頭外就有點魔幻了。

綜合體的一樓有超市、咖啡館、家具店以及放中國古裝劇的影碟廳。有一個區(qū)域?qū)ｉT放中國影片，其中還能看到小燕子和五阿哥。

上了2樓，選手休息室正對樓梯。旁邊是泰拳館，另一邊的群訪通道旁邊是清真寺，經(jīng)常選手走過來接受采訪，里面的人還在做著禱告。

媒體室小得可憐，本來電競記者人數(shù)就龐大，第一天烏泱烏泱又來了一堆從主場館過來瞧新鮮的體育記者。現(xiàn)場幾乎已經(jīng)滿座，觀眾倒是不多，大多來的是相關(guān)人員和媒體。場館里偶爾用英語問個什么事，對方立馬用英語回一句，你會說中文么？

中文在馬哈卡，是通用語言。

媒體在這里分兩種。一種是本身來亞運報道的體育記者。另一種是因為電競賽事過來的游戲電競媒體。后者在這里突出一個沒有人權(quán)，座位必須在看臺兩側(cè)，場館內(nèi)不能隨意走動，不能拍照與拍攝視頻。總之，在馬哈卡廣場，電競媒體的權(quán)利小過觀眾。

而國內(nèi)由于版權(quán)的原因沒有轉(zhuǎn)播，特別是副舞臺的比賽，全世界只有媒體室里面的一臺小電視機能看到。一邊是國內(nèi)觀眾嗷嗷待哺，一邊是嚴(yán)格限制的報道權(quán)限。很多媒體還是鋌而走險，在“違法”的邊緣瘋狂試探，并摸索了很多方法。

解說們就開創(chuàng)了雅加達之聲電臺——直播畫面對著自己的臉，然后用語音講解比賽。國內(nèi)的觀眾都拿著手機放在耳邊聽比賽，一時間夢回80年代。

到第二日看熱鬧的散去，留下的人就不足一半了，到第三天人數(shù)更加減少。減少也是正常情況，電競的賽程實在太密了。我每天早上8點多從酒店出發(fā)，經(jīng)常夜里12點多才回到酒店。一整天下來手忙腳亂的，細細一想好像也沒干啥正事，盡是些“違法亂紀(jì)”的勾當(dāng)。

經(jīng)常因為要盯的比賽在飯點進行，錯過了幾次就學(xué)乖了，酒店的早餐吃到扶墻出，補充滿一天的能量。夜里等車很揪心，顯示5分鐘的車程印尼司機找你需要半小時。保安警告不要亂走，臭水溝摩托車呼嘯全是搶劫飛車黨。

“四年后，到我們的地盤就好了。”每當(dāng)大家吐槽種種奇葩見聞，就會有人用杭州鼓舞。哎，從馬哈卡廣場走到格羅拉蓬卡諾，不知道一個四年夠不夠啊。

但愿我不用再記錄中國隊的辛酸故事騙大家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