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特派記者姜斯瀚發自葉卡捷琳堡競技場

主裁判的終場哨聲剛響，轟的一聲，現場放起了強勁的歡快音樂，似乎根本不給兩戰皆負黯然出局的秘魯人悲傷的機會，按表現來說，他們本該配得上更體面的告別。賽前在媒體中心偶遇前兩天搭過訕的秘魯記者阿爾圖羅，我倆相視尷尬一笑，他問：“你咋看今天的比賽？”“你們有機會。”我說。這并非是言不由衷的客氣，而是真實想法。

首輪比賽法國隊暴露出的問題不少，體能不足、進攻無序、傳倒球緩慢、高位逼搶無效。賽前新聞發布會上，德尚透露：首戰上半時，一向擅長跑動的坎特竟然主動跟他說有些跑不動了，可見法國體能確實存在問題。不過這倒不足為懼，經過漫長賽季，這些效力頂級豪門的球星們自然人困馬乏，前段時間又進行了大運動量的體能儲備，球員處于疲勞期也是情理之中。而且相比那些一開始就必須進入狀態、力爭小組賽出線的二三檔球隊不同，法國志存高遠，狀態的高峰期將在淘汰賽階段才會來臨。相比之下后三個問題要想解決，就不容易了。

馬圖伊迪打左邊鋒？

為改善進攻無序之疾，朝三暮四的德尚本場又將陣型改回為4231，這倒無可指摘，本來這就是最適合發揮法國隊攻擊力的陣型。可讓馬圖伊迪改任左邊鋒的決定則莫名其妙。我想他的這一決定可以如此解讀：把馬圖伊迪頂在鋒線，可以加強高位逼搶，緩解格列茲曼的防守任務，其二可以幫助盧卡斯·埃爾南德斯對位盯防秘魯進攻兇猛的右邊鋒卡里略。

德尚這么干也不是什么發明，四年前的巴西世界杯，同樣是小組賽第二場，為了抑制瑞士左后衛里卡多·羅德里格斯的進攻，德尚就曾讓擅長奔跑、身體強壯的穆薩·西索科擔任右邊鋒，結果那場法國5比2大勝。不過馬圖伊迪的踢法與西索科有天壤之別，前者幾乎沒有突破能力，擔任邊鋒會明顯影響法國進攻，而后者則擅長長途奔襲，反擊犀利。

果然一開場法國隊就陷入被動，對手主攻卡里略的右路，即便埃爾南德斯能夠限制對手，也會因馬圖伊迪沒有帶球推進的能力而被對手反搶成功。首場在進攻端暴露出的問題沒有任何改善，只在禁區內多了吉魯這個高點擺渡爭點。他們依然缺少40米區域的接應與過渡，坎特與博格巴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失誤頻頻，進攻傳倒球速度就像下半時被換下場的姆巴佩與博格巴退場的速度一樣緩慢。

對秘魯還主動示弱？

6月末的葉卡捷琳堡的天氣依然可用“寒冷”形容，一如南半球的冬天，現場占據絕對多數的秘魯球迷幾乎把葉卡捷琳堡競技場變成了利馬民族體育場，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秘魯人在一對一中完全壓制了明顯缺少侵略性的法國人，后者全場次單挑均吃了虧。開場8分鐘，法國隊才第一次接近秘魯的禁區。

在對手的高壓下，35米區域的中長傳吊入禁區是法國唯一能造成威脅的手段，格列茲曼的勁射、姆巴佩禁區內的射門均源于這個套路。第34分鐘的進球套路也與第一場如出一轍，博格巴在禁區前沿的直塞找到對手的命門，上一場是格列茲曼創造了點球，這一次則是吉魯的射門為姆巴佩的補射奠定了基礎。

杜加里曾在首場賽后批評道：“我沒看明白法國前場三個人是怎么踢的。格列茲曼、姆巴佩和登貝萊沒有創造任何機會，法國的進攻太可憐，對陣澳大利亞55%的控球率，7次射正，我們有這么好的攻擊手，卻只有這么慘的數據。”第二場的數據更加慘淡，控球率跌到了44%，傳球成功率僅為75%。

法國隊的被動并不出人意料，這完全是德尚戰術的選擇導致的惡果。從心理上來說，他的戰術安排非常曖昧，主守？那為啥用4231的攻擊陣型？主攻？那為啥讓馬圖伊迪打邊鋒（賽后在RMC電臺打分中，馬圖伊迪只得到3.5分，全隊最低）？這樣主動示弱會助長秘魯右路的進攻氣焰，在刺刀見紅的決戰中絕不是良策。不信德尚可以問問布蘭克，后者在2012年歐洲杯1/4決賽率領法國0比2輸給了西班牙，就是犯下了類似錯誤。為了限制西班牙伊涅斯塔與阿爾瓦的左路進攻，布蘭克放棄了本·阿爾法、梅內等眾多攻擊手，而排出了雷韋埃與德比希的雙邊衛組合，結果被對手完爆右路，脆敗回家。當初埃梅里在巴黎時也讓馬圖伊迪打過左邊鋒，結果兩戰阿森納不勝，最后只以小組第二的身份出線，這才有了后面的諾坎普大逆轉。

德尚與埃梅里、布蘭克的區別在于，他的運氣要好上那么一丟丟。都說難看的方式取勝是成為冠軍的預兆，但這支法國隊除了運氣，欠缺的東西還真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