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記者朱斯蒂報道

拉莫斯90分鐘頭球扳平比分，皇馬球員為這場來之不易的平局歡欣鼓舞，壓抑了全場的卡瓦哈爾一時腦熱，向諾坎普的看臺豎起了中指。賽后這名皇馬右后衛自知行為不當，馬上在社交網絡為自己的“侮辱性手勢道歉”。當值主裁并未將這一舉動寫入比賽報告，聯賽官方是否會做出后續處罰尚不得而知。

西班牙國家德比歷史上的恩怨情仇毋庸贅言，兩家死敵的“仇恨”向來是媒體炒作的第一賣點，巴薩前主席加斯帕特賽前就說德比的對抗永遠存在，為大戰“預熱”。“10億歐元之戰”當然可以拿來寫進標題，但如果比賽的主角換成曼城VS巴黎呢，恐怕就失去許多味道。

賽前兩家球會頭牌球星梅西C羅友好握手，比賽中“卿卿我我”，似乎說明他們間的對抗已經失去了火藥味。賽后西班牙媒體也對兩人的表現感到失望——梅西已經有些日子沒在諾坎普對皇馬進球了，C羅則沒能延續在這塊球場的好運。加上兩邊主帥保守的策略和用兵，比賽陷入到一種容易讓人預見的程式當中。除了拉莫斯的絕平頭球，這場比賽并未留下太多讓人回味的瞬間。

卡瓦哈爾的中指，倒是讓筆者想起了很多。1999年10月13日，同樣在諾坎普，比賽臨近尾聲皇馬1比2落后，勞爾第87分鐘接薩維奧直傳左腳輕巧戳射扳平比分，進球后勞爾沖到攝像機前面做出“閉嘴”的手勢，示意諾坎普安靜下來。這一經典畫面可以說是每部國家德比宣傳片中的必備元素。往后諾坎普球迷扔給菲戈的豬頭、勞爾和普約爾相撞后浴血奮戰、皮克大勝皇馬后伸出的巴掌、佩佩送給阿爾維斯的飛踹，乃至穆里尼奧給比拉諾瓦的手指，都是德比不可缺少的佐料。

放大到其他聯賽的經典德比，2004-05賽季歐冠1/4決賽米蘭德比，看臺扔下的煙火砸中迪達，煙霧吞沒了圣西羅；2006-07賽季AC米蘭歐冠奪魁后安布羅西尼讓國際米蘭“把聯賽冠軍塞到屁眼里去”，到了2009年藍黑奪得第17座聯賽冠軍，馬特拉齊和斯坦科維奇反唇相譏“安布羅西尼，我的屁眼還有地方”(下圖)。凡此種種，不勝枚舉。這些低俗而不低調的對罵，恰恰是“德比”所應具有的元素。

卡瓦哈爾及時的道歉或許有避免遭受停賽的考慮，自從“國家德比”成為西甲的國際商標后，巴薩和皇馬的對抗便成了全球數億球迷矚目的焦點，為了兼顧品牌形象和政治正確，某些原有的本土特色被逐漸淡化，國家德比有變成球星德比和豪門德比的趨勢。就像很多大城市餐館里的特色菜系一樣，越來越變成妥協將就的調和口味。

由于球員場上的一舉一動都會暴露在數以億計的電視觀眾面前，球員任何“不文明”舉動都會遭到輿論的譴責和組織者的處罰。但去過現場觀球的球迷都知道，全場數萬球迷齊聲大罵對手是何種暢快，指著自己討厭的球員大聲爆粗又是如何酸爽——這些在一些正人君子眼中有傷風化的舉動其實無傷大雅，從社會學的意義來看，球場本來就是一個群眾宣泄情緒的地方。

強調以上種種，不是要鼓吹德比的對手徹底成為仇人，或者建議球迷到球場肆意“撒野”，而是認為德比就應該保留德比該有的樣子。禁止喧嘩？足球場不是圖書館和電影院。發生在球場上的就讓它留在場上，德比就是德比，宿敵就是宿敵。禁止甚至過分指責球員做出與場合相適應的行為，本來就是一種泯滅人性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