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特派記者畢陌塔什干報道

在觀摩完中國隊的比賽訓練后，走出了球場內場，在大廳里偶遇了烏茲別克足協外事部主任阿克馬爾和媒體部主任桑加。這次遠赴烏茲比克斯坦，申請簽證碰到了不少問題，全賴兩位官員的相助才能夠順利抵達此前從未來過的中亞。

之前只是在郵件和電話中有過交流，實景相見，自然免不了一陣握手與寒暄。阿克馬爾除了在足協任職，同時還是一名球探，對亞洲各國的足球發展也非常了解。談到后一天的比賽，自然就談起各自的世界杯前景。我客套地向阿克馬爾表達了對烏茲別克的祝愿，希望兩年后能在俄羅斯看到烏茲別克隊。至于中國隊的前景，阿克馬爾說你們可以爭奪下第三，我表示自己相對于其他中國記者，對國家隊的成績訴求更低些——如果能夠拿到小組第四，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成績了，“十年后我們可以去爭奪下世界杯決賽圈資格，現在還沒到出成績的時候。”

阿克馬爾說: “那拜托你們中國隊下次比賽，能拖住韓國隊和伊朗隊。聽說你們和韓國是鄰居，互相踢比賽像踢德比戰一樣，上次你們客場只輸了韓國一個球。我希望你們主場能擊敗韓國。”

既然話題轉移到中國隊身上，免不了談到中國隊現在在十二強賽上不太妙的處境——阿克馬爾對中國主場輸給敘利亞，也表示困惑不解。

隨后他好奇地問起:“中國足球怎么一直發展得不好？你們有資金，有設施，有政府支持，有大批球員，你們擁有一切。你們的足球隊應該成績很好才對。像我們國家，足球上并沒有很多資源……。”

我一時語塞，這個宏大的命題已經聽到過太多次，但是要自己回答，還是不知從何說起，沉吟片刻，勉強說道: “我們中國雖然金錢投入和硬件設施不錯，但足球人口和職業球員并不多，發展更多人參與職業足球還是需要時間。烏茲別克的條件也還不錯，在中亞國家里，你們的人口是最多的，比哈薩克斯坦都多。”

他反駁說:“我們烏茲別克斯坦職業球員不多，也就一兩千，你們中國踢球的人太多了，有上百萬球員（我立即表示，中國的注冊職業球員并沒有這么多）……ok，就算有十萬好了，比烏茲別克的球員數量多太多了。我們烏茲別克放在你們中國，可能也就一個省的規模。

我不知道“一兩千”這個數目是否屬實——畢竟烏茲別克也有足足三千萬人口，但也確實清楚烏茲別克的職業球員數目肯定少于中國，只得答道: “可能是足球傳統的問題。我們中國足球沒什么基礎，真正發展起來也就最近20年。烏茲別克繼承了前蘇聯的足球傳統，球員的訓練水平還是高過中國的。”

阿克馬爾搖搖頭: “我們五六十年代出生的球員受蘇聯足球的影響，水平還不錯。后來的也不行……”

他的手機此時響了，這個深入下去便沒有答案的話題暫時告一段落。他接完電話，又寒暄兩句，兩人握手作別。

離開球場，夜色已經降臨。塔什干的街頭，來往的車輛不多，市政建設看起來非常樸素，即便和烏魯木齊相比，這個城市的發達程度也頗有不如。

這個城市，又確實孕育了兩支能在亞冠呼風喚雨的強隊，也是烏茲別克足球的搖籃。阿克馬爾的問題，其實用一本學術著作都很難給出完善的解答，但直到可預見的未來，中國足球人將反復地被類似的問題所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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