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話：被讀者們戲稱為“北漂大革命”的序章，到今天就全部結束啦！從明天開始即將進入“足彩大革命”階段，屆時，數學不好的讀者們或許會懷念只談風月的序章吧。為照顧更關注主線情節發展的讀者，從第1章《足彩，數學手工勞動》起將推出互動加更活動，具體辦法請關注明天“作者的話”。

序章 自強不息徒嘆息

第8節 生日禮物

自從那次領工資慶祝聚餐之后，譚孝禮的家就成了賈秋明的據點，甚至他工作后的第一個生日也是在此度過。2010年11月29日星期一，賈秋明迎來23歲生日，恰巧這一天趕上西甲第13輪世紀大戰，巴塞羅那主場迎戰皇馬，北京時間30日凌晨4點開戰。他與夏夢雨早就約好熬夜一起看比賽，怎奈技術支持部常要與客戶接觸，免不了出差，夏夢雨偏巧被派到上海兩周。好在孤獨的賈秋明還有譚孝禮家這個港灣可以停泊，待何菁菁睡去后，兩位老友蜷縮在客廳沙發上，邊聊天邊等待直播開始。

“時間如流水，女人如魔鬼啊。你算算，咱倆，就咱倆，沒別人，有多長時間沒一起熬夜看球了？”

“上次應該還是我認識夏夢雨之前。怎么，你吃她醋了？”

“你滾遠點吧！其實要不是因為有她，你現在必然已經投入萬惡的美利堅合眾國懷抱，拿著兩萬美刀的全獎，開著二手車，住著小洋樓，時不時跟沙灘上一躺，享受享受日光浴，欣賞欣賞大白妞。真要那樣，咱倆再想一起看球，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有時候想想，命運確實就是這么奇妙，一次邂逅，一個決定，都能徹底改變人生，這就叫蝴蝶效應吧。當年要不是因為我在正確的時間，瀏覽了正確的bbs版面，說不定夏夢雨就被人截胡了，我現在也不會窩在五環外你叔叔的小房子里，吃不飽，穿不暖，天天擠城鐵累到半死，就為每月拿到手里不足5000的微薄薪水，這換算成美金也就800刀，都不如過去念書拿得多。”

“所以，你得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要不然心里必然不平衡。假設你去了美國，是，生活質量肯定比現在強得多，生活節奏也舒緩得多，但說不定過了許多年，你還是孑然一身，到時候又該羨慕另一個平行世界里，也就是現在的你了。就像那個張嘉舫，出國了，但這么好的女朋友只能忍痛割愛了，你說到底是他賺了還是你賺了？我敢打包票，不出5年，這孫子一定后悔，說不定將來還得臭不要臉回來跟你爭夏夢雨，你可得小心點。”

“呸呸呸，就不會說點吉利的。放棄出國這件事，要說遺憾，肯定會有，但我真沒后悔過。其實，上了班我才明白，什么學位、地位，都是浮云，像現在這樣，天天有夏夢雨陪在身邊，我就很滿足。這跟讀書時還不一樣，現在天天住在一起，按說日子這么苦，大家都會有火氣，一有摩擦難免爆發，可這4個月來，我們一次架沒吵過，她不論什么事，一句話沒跟我抱怨過，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說，人生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天天住在一起，跟讀書時大不一樣，你很滿足。嗯，我怎么覺得你說這話時是在拿下半身思考呢？”

“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你說你不低俗會死么？別總聊我了，說說你的幸福生活吧，我覺得咱們同學里面，你是第一個達到要孩子必備條件的。”

“那也得你嫂子同意才行啊！別看你們每次過來，她都做飯洗碗斟茶倒水，平時忙起來我睡覺了她還在加班那是家常便飯。用他們的話說，做投行，剛入行是肉，過個兩年能升級當牲口，再過兩年升級當大牲口，要想熬成人，那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啊。不過這也讓我很被動，家里有這么個女強人，工作比我忙、掙得比我多，擺明了我在家里只能當二號首長，要是有了孩子更得淪落成第三世界了。”

“二號就二號唄，重點是你倆自己過著舒坦就行。再說，嫂子在外人面前夠給你面子了，今天還給我烤了個蛋糕，讓我這叫一個感動。我說你該有的都有了，就別不知足了，掙的錢購花足矣，干嗎非得跟人比呢，還是跟自己老婆比。”

“知道馬斯洛金字塔么？當你滿足了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和社會需求，接下來就該爭取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了。跟你嫂子的投行一比，咱們現在的工作，只能算是初入社會的一塊跳板，等你拿到原始股，還會在美科貝特繼續呆完一輩子么？必須不會。”

“貌似咱們學校不少應用數學系的都進投行了？還記得咱倆第一天見面，你說考上數學系的人，到底是因為數學好啊，還是數學不好啊？現在回過頭看，你作何感想？”

“世事難料，造化弄人啊。其實我還真有點后悔，怪只怪當時太年輕，對世界的認識不夠深刻啊！今天你生日，咱還是聊點開心的話題吧，不如猜猜一會兒世紀大戰誰能贏？”

“必然是我們巴薩啊，上賽季歐冠被國際米蘭惡心出局，就等著這場向穆里尼奧復仇呢。他剛到皇馬，龜派氣功尚未練成，這場看我們不打花他！”

“算了，看在你是壽星的份上，今天哥哥就不跟你爭了，讓你逞一時口舌之快。”

比賽果如賈秋明所料，剛開場18分鐘，巴薩便已靠哈維和佩德羅的進球2比0領先，下半場比利亞梅開二度，補時階段，剛替補出場3分鐘的小將赫弗倫鎖定5比0。最后時刻，塞爾吉奧·拉莫斯先是背后鏟翻梅西，繼而一掌推倒上前討公道的普約爾，被紅牌罰下，下場時又賞了哈維一掌。

“這張紅牌太高明了啊！穆里尼奧臨危不亂，5球落后還能想出此等妙計，不愧為大將風范，吾等自愧弗如也。這下他又可以說，自己的球隊在人數相等時從未輸給過巴薩，高，實在是高！拉莫斯忠君護主，犧牲小我，成就大我，非但無罪，反而功莫大焉！”

“你就得瑟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鳥叔將來還有讓你哭的時候。趕緊去瞇一會兒吧，能瞇倆小時就得去上班了。”

賈秋明剛起身走進客房，手機開始震動，一看是條短信：“老公生日快樂！剛才的比賽看了沒？是不是很開心？我也很開心，因為不能陪在你身邊，所以就希望巴薩贏，幫我為你送上生日禮物。快去睡一會兒吧，要不上班又該打瞌睡了，咱們夢里見！愛你的老婆。”

賈秋明心頭泛起一股溫暖，然而他并不知道，夏夢雨昨晚與客戶吃飯喝到吐，依然定好凌晨5點45分的鬧鐘，同時祈禱著心愛的皇馬輸球，就為看一眼比分，為他道一聲喜。可是盡管不知道這些，賈秋明依然覺得，這是他收到過最貼心的生日禮物。

往往越復雜的問題，用越簡單的方式去處理，反而能得到最滿意的答案，比如賈秋明的生日禮物，再比如他面前的這道題目。不管從直觀上感覺，3輪這個答案有多荒謬，只要能找出符合條件的假設，這便是正確答案。

要想盡早出線，自己要確保全勝是毫無疑問的，對手則必須盡可能糾纏在一起，分越低越好。假設前3輪A隊全勝積9分，B、C、D3隊互相間全部戰平，各積2分，這是最理想狀態，剩下的工作只是驗證，此時A隊是否已提前出線。

假設A隊尚未出線，則需找出最后3輪讓B、C兩隊后來居上的可能性。最壞情況下，A隊全負，B、C、D隊漲到5分，B、C再各自擊敗D，漲到8分，但B、C一戰，兩隊不可能積分同時超過A隊的9分，只能打平，3隊同積9分算相互間小分。A隊2勝2負積6分，B、C兩隊都是1勝2平1負積5分，A隊仍將以頭名身份出線。

難怪題目要強調“目前歐冠小組賽賽制”，若是按國際足聯直屬賽事的規則比較凈勝球，上述情況下A隊3輪過后尚未確保晉級；若是按歐冠改制引入小組賽初期的2分制計算，最終3隊同積6分，相互間戰績均為4分，最終還得比拼凈勝球。感謝歐洲規則！感謝3分制！這道題目完美解決了！

盡管于亞東已開始收卷，賈秋明仍不緊不慢地在試卷上寫下阿拉伯數字3，一份滿分答卷，就這樣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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