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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凡爾賽預審法官布塔爾來說，在足球圈里頗具知名度，在家鄉馬賽被人稱作薩塔的祖亞維是瓦爾比埃納不雅視頻敲詐案的主謀。在這一事件中，因涉嫌“試圖敲詐同謀罪”被立案調查的本澤馬和受害者瓦爾比埃納也因此無緣剛剛結束的法國歐洲杯。而祖亞維本人也因“敲詐、參與有組織犯罪”在去年10月9日被拘禁，直到今年2月才被釋放。6月24日，在馬賽郊區一家商業中心的咖啡店里，我們與祖亞維會面。他講述了他眼中這一事件的前前后后。幾小時后，他因違反司法監控，試圖離境前往阿爾及利亞而再次被警方拘捕。

Q:你是如何發現瓦爾比埃納的視頻的？

A:2015年3月通過安格。我和他共事了十多年，他有一家管家公司。安格對瓦爾比埃納的所有事務都親力親為，沒有安格，瓦爾比埃納將一事無成。每隔兩分鐘瓦爾布埃納就會給他打電話，特別是電腦的相關問題。這個視頻是瓦爾比埃納離開莫斯科前拍的（2014年8月），安格是在處理瓦爾比埃納的電腦時發現的，然后傳到了外置硬盤中。這不是他第一次得到球員的私密視頻，這種東西他有好多。事情過了6-8個月后，他才告訴我。

Q:2015年5月，瓦爾比埃納得知了此事。

A:賈布里勒·西塞電話通知他的，故事始于此時。

Q:西塞是咋知道的？

A:通過我。當時我從墨西哥去了倫敦，西塞開始騷擾我，他想我立即回復他。我對他說：“你現在挺煩躁的，我給你發個東西，你會很開心。”我把瓦爾比埃納視頻的一部分發給了他。

Q:然后西塞就通知了瓦爾比埃納？

A:他把這事兒當成了玩笑，但瓦爾比埃納馬上讓律師介入了。這期間我見過瓦爾比埃納三四次，西塞提醒我：“要小心，他想起訴，你離這事兒遠點。”我才不在乎，對于視頻我沒有任何想法。西塞問我能否把我名字告訴瓦爾比埃納，我說：“告訴吧，為什么不呢？”他認識我。

Q:你有瓦爾比埃納的私密視頻，然后你像沒事兒人一樣和他見面？

A:我告訴安格：“瓦爾比埃納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他已經知道了視頻的事。”安格想編造一個站不住腳的故事來蒙混過關，我告訴他：“他知道是你弄到的視頻，現在只有你被牽扯到這件事里了。”瓦爾布埃納從一開始就告訴警察：“我知道是誰干的。”是西塞通知的瓦爾比埃納，而安格又是西塞的朋友，瓦爾比埃納把這些事告訴了警察，調查員開始監聽安格的電話。

Q:在西塞之后，你又和瓦斯談到了這個視頻，后來他在這一事件中扮演了主要角色，并且聯系了瓦爾比埃納。

A:我是在巴黎和這哥們聊起這件事的。他是雅克·法蒂（前馬賽中衛，曾在武漢卓爾效力）的朋友。法蒂剛到馬賽時（2007-09賽季），瓦斯是他的私人司機，那段時間我經常和法蒂往來，就這樣認識了瓦斯。后來他失業了，但一直和我們一起玩，他覺得在足球圈里有錢可賺。后來他就參與到了視頻事件里。我和安格提醒他很多次：“我們一起找找樂子，看看球員們的自拍視頻，但事情到此為止。”我們沒有給球員打電話，敲詐他們，不然我們就死定了。這是個小圈子，西塞也沒有威脅瓦爾比埃納，但瓦斯不一樣。

Q:此話怎講？

A:瓦斯沒有威脅瓦爾比埃納，但后者不認識他。瓦斯在這件事上堅持得有些過火，此時一個被稱為盧卡斯的警察出現了。他說是瓦爾比埃納的朋友，讓我們提交視頻存在的證據，以便和瓦爾比埃納談判。我告訴瓦斯：“你為什么要談判？我讓你這么做了么？”我告訴他我拿不到視頻，結果瓦斯威脅要說出他知道的所有事情。我告訴安格，瓦斯要把我拖下水。盧卡斯繼續盤問瓦斯：“這幾個馬賽人想干嘛？你就說他們想要一些利益。”盧卡斯把我們推進了陷阱。但我們從未想靠視頻獲利，我臭罵了瓦斯一頓，在被監聽的電話中，我對他說：“視頻是不存在的，我和你撒謊了，我騙了你。你是個騙子，你有信仰，但卻想洗劫別人！”他答道：“輪不到你給我上課。”瓦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希望能得到利益，但手頭卻沒有視頻。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法官：我們試圖讓這件事平息，在一個半月到兩個月的時間里沒有聯系瓦斯。也沒有人再騷擾瓦爾比埃納。但盧卡斯阻止了瓦斯放棄的念頭。

Q:但案件調查員認為你繼續在謀劃此事，以便找到接觸瓦爾比埃納的辦法。

A:盧卡斯告訴我：“我明白你想把瓦斯踢出去，然后和本澤馬合作。”這是個笑話……如果能左右本澤馬，我就太厲害了。

Q:但你還是讓本澤馬參和進了此事，他是怎么參與進來的？

A:2015年9月，我和本澤馬在馬德里見面，聊聊奢侈品定制的問題，他想要路易威登定制的坐墊，但不僅于此。本澤馬有很多顧客，而我們有產品。這次見面可以聊聊如何合作。恰在此時我見到了本澤馬的朋友澤納蒂。通過雅雅維（前法國U17核心，與本澤馬是好友，也是祖亞維的好友），我和本澤馬一起吃飯，聊天，他是個彬彬有禮的好人，但不喜歡談足球。我們在餐館吃了三個小時后，他講起了在美國的假期，如何碰到蕾哈娜之類的軼事。然后我就想起了我的笑話：“我有個故事比你的勁爆多了，你會笑死。”

Q:然后呢？

A: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沒有笑，甚至感覺很不舒服，他告訴我：“你不能拿這種事開玩笑。”我說：“別擔心，啥事都不會發生。”本澤馬又說：“我了解瓦爾比埃納，他是個很脆弱的人，你要是把視頻公布，他能自殺。”我再次重申：“別擔心，啥事都不會發生。”此時我看到雅雅維和澤納蒂神情異樣地看著我，仿佛在說：“你為啥要聊這個，你這不是胡來么？”

Q:如果這事讓本澤馬不悅，他怎么會被牽扯進來，一切都該在這頓馬德里晚餐后戛然而止。

A:此時我們失去了本澤馬。澤納蒂告訴我：“我覺得我們死了，這個視頻讓本澤馬生氣了。”我告訴澤納蒂：“讓他別擔心，什么事都不會有。”本澤馬從未問過我會怎么處理視頻。他有些擔心，擔心視頻會在社交網絡上傳播。坦率講，我覺得本澤馬不喜歡瓦爾比埃納，當你和球員聊起性愛視頻時，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想看看，但本澤馬完全沒興趣。我跟他說：“如果你想看我可以發你。”他答：“我甚至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Q:我再問一次，為啥他還是被卷進來了？

A:我慫恿澤納蒂告訴本澤馬讓他忘了這事，回到奢侈品定制的問題上。在被監聽的電話中，澤納蒂告訴我，本澤馬已經和格列茲曼以及一些皇馬球員談了這件事，但瓦爾比埃納的視頻把所有的努力都X了。我告訴澤納蒂：“如果本澤馬愿意，可以告訴瓦爾比埃納有這么個視頻在流傳，別把這事兒當兒戲。”澤納蒂就敦促本澤馬這么做，盡管后者并不愿意去找瓦爾比埃納。為什么？因為我給澤納蒂施加了壓力。這在電話監聽中可以聽到。澤納蒂說：“聽著，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你要想我們的計劃有進展，這事必須到此為止。”我答：“告訴本澤馬，這事不會有后續了。”后來他就和瓦爾比埃納取得了聯系，告訴他：“別小看這事。”

Q:這次著名的談話發生在10月的克萊楓丹。

A:瓦爾比埃納問他：“能看見我的紋身么？”本澤馬答：“你以為我在瞎扯么？有人和我談到了這個視頻，他把你做的細節都告訴我了。坦率講，這視頻真可怕。”在法律上，本澤馬犯了個錯誤，他沒告訴瓦爾比埃納：“我認識掌握你視頻的人。”也就是我。出于對形象、名聲的考慮，他不會這么做。他當時說：“我朋友（澤納蒂）可以幫你處理這事。”這從來就不是一個和錢有關的事情，永遠不會。本澤馬在監聽電話中說：“瓦爾比埃納沒把我當回事兒。”警察把這視為是幫派頭目的言論。實際上他只是想幫瓦爾比埃納。在克萊楓丹基地的房間里，他也是這么告訴瓦爾比埃納的。最終澤納蒂對我說：“毀掉這個視頻，我會幫你善后。”

Q:你的話對本澤馬挺有利的。

A:他對我非常生氣，他知道我不是故意讓他陷入困境的，我當時不知道我們被警方盯上了。

Q:我們可以理解本澤馬的憤怒。

A:真正的不公平是本澤馬背了鍋，而……（沉默）西塞看了這個視頻，馬賽隊一半的球員也看了。那些在歐洲各大聯賽效力的國腳們也看了。法官讓我供出他們的名字，我說：“這會被媒體曝光，我和他們是合作關系，如果說出他們的名字，我就完了，信任的小船就翻了。”法官說：“如果你不說出這些名字，我就沒法繼續審案了。”我說：“法官女士，這樣正合我意。”她說：“和我聊聊本澤馬，我對他感興趣。”我答：“本澤馬和這事毫無關系。”

Q:納斯里呢？

A:他很討厭瓦爾布埃納，他把這事兒視為玩笑，根本不在乎，也沒時間考慮。球員們都想這個視頻流傳出去，因為他們都不喜歡瓦爾布埃納。有些隨法國隊參加歐洲杯的國腳對我說：“我認識這個記者，那個記者，你可以把視頻放出去。”和其他人不同，本澤馬真的和視頻沒關系。

Q:但你和安格欠一個球員經紀人25000歐元，你想通過賣視頻來還這筆錢。

A:當時西塞財務出了狀況，想賣表換錢。我向他提議：“我是個好的賣家，而你有貨，你把表給我，我去賣了。”尼姆的中衛馬蘭借給了經紀人弗東25000歐元，他把這筆錢給我，我收購了西塞的手表，這件事進展很不順利。

Q:為什么？

A:我把手表弄丟了，這是我的過錯，我應該賠償。2015年春，安格告訴我：“弗東給了他很大的壓力。我給你看一個視頻吧。”當時弗東也在，我告訴他：“我可以用這個辦法還你錢。”這其實是個拖延時間的辦法，每次我們都故意在弗東面前說這件事，但并沒有實質動作。

Q:聽起來有些混亂……

A:法官清楚，我永遠也不會這么做。我們努力工作，為了找到還錢的辦法。但為了25000歐元就去出賣視頻？要說三四百萬歐元還差不多，我會賣，任何人都會賣。但瓦爾比埃納是個很摳的人，他甚至不會為人買咖啡。

Q:瓦爾比埃納的職業生涯因為這件事被毀了。

A:我對此感到遺憾，因為他在法國隊一直表現很好。在我看來，他落選歐洲杯與在里昂的表現毫無關系，如果沒有這件事，德尚肯定會招他入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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